我那间屋子太小,可能得麻烦你们俩去慈儿的屋子里挤一挤。我去给你们拿些多的被褥,在地下打个地铺。”
“师尊,咱们睡一间?”
时霁耳根子红了一片,忽然有些扭捏。
但实际上,前几日在山鹤门的院子里和许幻竹喝酒,两人一起滚到花丛里时,他都没觉得有这么不好意思。
“是睡一间房,又不是睡一张床。你看看你脸都脏了,快去洗洗。”许幻竹抬了抬食指,点在他脸上的一片泥渍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又转身连忙追上王婆婆:“我来帮您吧。”
时霁摸了摸自己的脸,去水缸边舀了一瓢水,一只手掬着水往脸上带,冰冰凉凉的终于让他脸上的温度褪散下来。
水缸里的水面微漾,倒映出他的影子。
影子晃晃荡荡,水中人好似缓缓扬起嘴角,笑得和煦温柔。
屋子收拾好了,王婆婆从房里出来,本打算回去休息,见时霁还在水缸前发呆,便转了方向往他这边走。
“小时,怎么还不进去休息?”
时霁往屋子那看了一眼,解释道:“她今日累了一天,我怕现在进去打扰到她,等她睡着了我再进去。”
实际上,他只是忽然有些紧张。
不知道是许幻竹那句恶作剧一般的“相公”,还是方才无意间抚上他脸颊的手指。
这些莫名的情绪倒叫他生出一股怯意。
王婆婆笑笑,面色和蔼,“小时啊,婆婆能问你件事吗?”
“您问。”
她偷偷瞧了时霁一眼,才试探一般地继续开口:“你是不是喜欢屋子里那个姑娘?”
他似是没预料到会被问这样的问题,眼中茫然怔楞了一瞬,又习惯性地看了眼屋子。
里头的人还没睡,透过窗子能看见她的影子,她在烛台前撑着脑袋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风轻柔和缓,夜色中,他的眉眼忽地柔和下来,声音又轻又慢,听在耳里有股子郑重其事的意味,“我……”
房中人好似有所感应一般,在窗子前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