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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倒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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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144-146(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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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多厄运开始的时候,人们都是不以为然的,就像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对男人的欲望时,也将其当做一个不怎么美妙的巧合或误会;而当我真正确认自己不同寻常的性取向时,我又笃定自己内心强大到不会顾虑周围人的看法;直到现在,当我真的因为这件事而恐慌时,我又觉得这只是学生生涯中一个必经的阶段,只要平稳度过去,我和顾柏川还会像原来一样要好。

    我总是有很多侥幸心理,我将这些厄运都归结给巧合,却不觉得这就是我人生的一个拐点——一时的冲动会酿成影响深远的恶果,也许正如顾柏川所说,我的心境并不正常,我需要冷静,然后让生活回归常态。

    但是非常可惜,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游离于荒谬的青春叛逆期,不可自拔……

    夏天,我接到牛佰万的电话。

    当我看到电话上显示的联系人名字时,我是相当诧异的,因为牛佰万同我打得关系并没有多么熟悉,我们平时联系也大多数是经过韩奈,再不济也就是在社交软件是聊上几句,多余的交集并没有多少。

    牛佰万在电话里流露出紧张的情绪,他先是跟我寒暄两句,主要内容是关于我在学校的近况。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听出来牛佰万声音中的紧张,但是,他突如其来的寒暄却让我感到奇怪,我着急去校队训练,因此开门见山问道:“万哥,你今天打电话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

    这样迟疑的语气很少出现在牛佰万的身上,他总是很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哪怕确实是生活在这个大城市的底层,他和他那帮兄弟身上还总是带着一股子韧劲儿,尽管这里的“韧劲儿”并非全然褒义,但对我来说,那才是熟悉的牛佰万,而不是电话另一端声音虚浮的男人。

    “万哥?”我起了疑,“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电话那头停顿有大概三秒,紧接着是一段嘈杂的电流,随后我听见牛佰万的声音从听筒里头传来:“有,海生,你最近手头有没有富裕?”

    在我十六年人生里是第一次听见有人管我借钱,毕竟周围同龄人家庭条件都还算不错,学生也没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因此,我在听见牛佰万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兴许是我的停顿让牛佰万产生了不快的心理,他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比原先强硬一些:“海生,我就是手头资金周转不过来,我肯定会还给你……你要是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就算了,我还拿你当兄弟。”

    他用的是“愿意”,这个词一旦出口就说明牛佰万默认我应该能帮他——我也确实可以,今年过年虽然没能收到多少压岁钱,但往年的还有存货,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有小三千块,这个金额在未成年里并不算少。

    “你要多少……等等,你要用这个钱做什么?”我前面一句话才出口,脑海中骤然浮现个把月前在游戏厅里看见的场景,那时候牛佰万虽然没坐在吐钱的机器前面,可保不齐……

    “我家里头有急用,你能拿多少出来?”牛佰万见我松口,立刻跟上。

    我不太相信他的话:“你该不会是拿这个钱去赌……”

    我最后一个音儿还没落下,就被牛佰万抢了白,他说:“你也知道,你乔姐刚生产完,那么大一个胖小子住院太花钱了。”

    “住院?”这大出我的意料,“你儿子生病了?”我知道这句“你儿子”从我一个十六岁未成年的口中吐出有多奇怪,可我仍旧感到一阵担忧,我想起乔姐满脸温柔抚摸自己肚子的模样,又在脑海中幻想起一个没有具体面孔的小婴儿……在这个时候,我已经妥协了,三千块钱对我来说留着也没用,如果是为了牛佰万的小孩,那么哪怕他不还给我也不成问题。

    牛佰万说:“是啊,做了一个小手术要花好多钱。”

    “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行吧……但就是离不开人。海生,你哪里到底有多少?”

    “三千,够不够?”

    “还能……更多吗?”

    牛佰万的语气其实很奇怪,如果我仔细分析就能听出其中的不对劲来,但是,我接电话那会校队的队员正在远处叫我,而我脑子在分神的同时还在想那个没见过面的胖小子,生病了,严不严重?

    牛佰万还在电话另一头说话:“对了,你不是认识那个姓顾的小子,你不然帮我问问,看他能不能……”

    “顾柏川”这三个字的加入让我的思绪更乱,我匆忙撂下一句:“他那里恐怕有点困难,我先把我的钱给你打过去吧,校队要训练,我先挂了。”说罢,我将手机暗灭踹回兜里,往操场小跑了过去。

    那天训练的时候我仍旧在思考牛佰万的事情,我在想,刚才应该在电话里问一问那小孩子得的是什么病,又想,牛佰万提出要顾柏川借钱什么的……

    我和顾柏川已经冷战很久了,其实,用“冷战”来形容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贴切,因为“冷战”通常意义上是至少一方主观意愿上发动的,但横在我俩之间的问题显然不止是普通情侣闹别扭那么简单,我们之间牵扯着两个家庭,还有,我现在心态失衡得厉害,并不能如他所愿冷静对话。

    我们近来每一次对话都是心平气和开始,争吵结束,顾柏川认为我太过放纵,变得不像自己,而我认为他活得太憋屈,确实像一个真正的懦夫。

    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清楚意识到,我们俩的性格本来就是一热一冷,两个极端,之前产生小的摩擦之所以能够揭过是建立在我们十六年来共同的感情基础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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