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见紧握住了白若若的手, 双目通红:“不恨,我如何能不恨?当年我在北地刚刚平定叛乱,就听到我家中被抄的消息。我父亲在大牢中被皇帝刺死, 我母亲孝德长公主, 不堪屈辱,自刎于家中。我三个兄长全部被斩, 我姐姐怀有身孕, 坠崖而死。我未婚的妻子, 还在路上便被截断, 受尽委屈。我手下三万后照军全被禁军杀害。若不是我换上普通士兵的衣服掏了出去,只怕也要曝尸荒野了。”
白若若默默垂下了头, 潸然泪下。
赵思见寒声道:“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皇帝听信太子,觉得我家在西南大权独揽,功高盖主罢了。这是血海深仇, 我怎能不恨?”
白若若低声道:“你的恨意, 我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却能感同身受。只是,你要走这一步,却是十分艰难的。”
赵思见点头:“我知道, 所以若若, 我一直都不想把你卷进来。”
白若若伸出一只手,覆盖在了赵思见的嘴唇上:“你不用担心我,也不要顾忌我。其他的事情我不敢保证,但却足以自保。你放心, 我是不会让我自己陷入危险的。放心去做你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吧。”
赵思见把白若若拥入了自己的怀里。白若若靠着他的肩膀, 听着赵思见蓬勃有力的心跳。她知道的, 权力之争向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她早就该知道的。不过此刻,她却觉得很是安心,因为她心里清楚,若是赵思见的话,他一定可以做的到。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若若才从赵思见的怀抱里离开。她摸了摸赵思见的肩膀,说:“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去休息吧。”
赵思见点了点头。白若若收拾好了茶具,两人回到了白若若的屋子。白若若身上很是疲乏,心中又有事情,直接脱了鞋子躺到了床里。赵思见睡在外面,吹熄了蜡烛。
或许是因为今天摊开了心里的事情,赵思见的心里对白若若有些愧疚,也不像昨晚一样紧紧挨着白若若,睡在那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白若若也知道赵思见心里的想法。
在黑暗中,白若若悄悄滴伸出了手,握住了赵思见的。赵思见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继而紧紧地回握住了白若若的手。片刻之后,她开口说了话,声音冷静又清醒:“赵思见,你我既然有婚约,也是两情相悦,你没有阻拦过我的志向,我自然也不会阻拦你的。当然,你也不要担心会影响到我什么,你也不会影响我的。”
赵思见伸出双臂抱住了白若若:“若若,多谢你能理解我。”
白若若回抱住了他:“我也只是推己及人罢了。若是我,被人栽赃陷害,害的家破人亡只余一口,我只会比你更恨。只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凡事又十足的把握再动手,也不要轻信别人。”
赵思见哑声说道:“我知道,都听你的。”
白若若抚摸了一下赵思见的额头:“所以在要办自己的事情之前,先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事情越大越急不得,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
赵思见吻了吻白若若的手指:“好,你也早些睡。”
赵思见把白若若揽到了自己的怀里,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晨,白若若首先睁开眼睛。赵思见意外地还没有醒过来,还在沉沉地睡着。白若若伸手抚了抚赵思见的额头,原来他在睡觉的时候,眉头也是紧紧锁着的,实在是让白若若觉得有些心疼。
白若若伏在了赵思见的肩膀上,轻声对他说:“思见,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我把早饭给你放在锅里,等你起来再吃就好了,好吗?”
赵思见很快睁开了眼睛,对白若若道:“也不知道怎么,这两日在你身边睡得格外安心。”
白若若甜甜笑了一下,起身下床。赵思见果然也立刻跟着起来穿衣服了。白若若转头问他:“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赵思见道:“今日我要出去,见一个人,若是太晚必然会失了礼数。”
白若若并没有问赵思见要见的朋友是谁。换好了衣服就坐在铜镜面前梳妆了。赵思见看白若若正在梳头,便几步上前,再次帮白若若梳头。白若若按下了他的手:“你还要去见客人,快换了衣服准备吃早饭吧,不必老是为我做这些事了。”
赵思见手下的动作却没停。他拿起梳子梳着白若若的头发,微笑着说:“这有什么?小事而已,以后我天天给你梳头也无妨。”
白若若低头笑了:“早就听说之前又张敞画眉,没想到现在赵小将军要步了他的后尘,小心以后也有人参你一本。”
“那也无妨。”
白若若微微转头问赵思见:“对了,你说今天有人要见,你要见什么人?”
赵思见也并没有打算瞒着白若若:“二皇子来蜀州了,想要跟我商量一下叛军的事情。”
白若若有些惊讶:“秦王殿下来蜀州了?此事果真吗?”
赵思见回道:“小时候我在京城的时候,也算和秦王殿下打过几次交道,还是不会认错人的。”
白若若回道:“那是自然。秦王殿下天潢贵胄,想必身上也带着独到的气质,就算是想要模仿,只怕寻常人也是模仿不来的吧。”说到这里,白若若忽然一愣,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就是那个买了自己和田玉的萧二郎。不知道为何,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白若若就觉得这位萧二郎身上带着不同于寻常人的气质,不过白若若也不敢多想,毕竟皇家的事情,说句实话,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而且,皇家的事情,不管怎么说,还是要避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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