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噬骨之毒实在是?太过可怕, 赵泽瑜从这无比完整的梦中觑见了自己的一生直至死?亡,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仍是?未从这无边痛楚中解脱一样。
只是?仿佛疼痛的方式不?大一样?
可他不?是?已然死?了吗,为何还?要遭此苦楚?
他神志不?清, 几乎已经忘记了那只是?一场梦, 心道难不?成到?了阴曹地府, 他这满手杀孽还?要去受一番刑罚偿了这因?果才能安宁吗?
“殿下!”
仿佛听到?有什么人大呼小叫, 可是?声音很陌生。
“快些,来几个人小心些将殿下抬起来, 军医, 军医!”
是?谁?难道是?比他先入地府的故人?赵泽瑜勉强睁开眼眸, 看到?一张有些熟悉之感的脸。
这人见他睁眼,几乎要喜极而泣一般:“殿下您撑住,我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支援。”
太子?记忆迅速回笼,三城遇袭、落入阿若那陷阱、北燕借路西?域, 凡此种种如?潮水涌入他的脑海,最后?是?薛子言那决然的背影。
他喉咙中像是?被刀片摩擦一样, 勉强说出两字:“接应……”
这人十分机敏,立刻道:“太子殿下发?现西?域守军可能遇袭被屠之时便已然推演过,我等奉命前来,若是?发?现北燕突袭定北军中军, 必要将其阻杀。前方军情下官已知晓, 已然派遣三万人前往清嘉关方向接应, 如?此危机可解。”
“太子殿下令我等一定要保证您的安全, 您定要撑下去啊。”
赵泽瑜却是?将手中死?死?攥住的弯刀竭力动了动,这刀上面刻着?“薛子言”三字。
“卢云帆……去救他。”
卢云帆没料到?赵泽瑜能认出他来,却也?只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薛子言他在何处?”
赵泽瑜只费力向那方才爆响之处指了一下,便又昏迷了过去, 气息也?更加微弱了。
卢云帆心中一紧,毕竟太子当时给他发?信时从字里行?间都能看出太子的心急如?焚,结尾更是?连写三遍“务必保证安王安全”。
他和太子也?算相识共事?多年,从未见过太子这般失态。
这要是?安王有个三长两短,太子那边会有什么反应简直不?敢多想。
“你们去那边搜寻是?否有幸存之人,我先带安王殿下回去。”
外界的一应声响赵泽瑜却没再听见半分,因?为恍惚之中他的神志又被迷迷糊糊地卷进了一道漩涡。
他忽地从床上惊醒,脑袋剧痛,眼前泛起黑雾,全身隐隐约约针扎一般地作?痛,直到?有约莫半刻钟才缓过来。
他想去给自己倒些水来才发?现有些不?对,这房间的陈设、还?有感觉比例放大了的屋子……
他起身去拿了镜子,自己的轮廓还?很稚嫩,这又是?什么梦境吗?
这时也?很稚嫩的乘风推门进来,唠唠叨叨地说:“殿下,您怎么还?没换好衣服啊,不?是?说今日要去找秦王殿下吗?”
赵泽瑜瞳孔骤缩,恍惚问道:“乘风,我今年多大了?”
他这样有些涣散的眼神让乘风有些担心:“殿下,您没发?烧吧?您刚过了十二岁生辰啊。”
不?过旋即他便恍然大悟一样:“对了,您一定是?刚过生辰,习惯了十一岁,还?未习惯十二岁,待过个半月一月的便好了。”
刚过十二岁?
所以说是?他回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感觉好像忘记了什么,但一想到?能够救下兄长,心里忽地就极度热切起来,便将那一丝违和之感尽数抛到?脑后?去了。
所以在经历过了那般的绝望之后?他还?能有再见兄长、将他所想要护住的人好好护住的机会?
他手忙脚乱地穿上了衣裳,还?没等乘风反应过来就跑得没影了。
太平宫中,赵泽瑾接到?了一只飞奔进来险些把自己绊倒的弟弟,连忙接住他,也?是?十分好笑,面带春风:“多大的人了,还?是?这般毛手毛脚的?”
面前的人筋骨强健,抱着?他的双手稳稳当当又温柔包容,是?他以为再也?不?会拥有的温暖。
赵泽瑜只看了那纵容地看着?他的脸一瞬,便忍不?住地靠在赵泽瑾身上,泪水瞬间沾湿了赵泽瑾的衣衫。
这却是?给赵泽瑾弄得摸不?着?头脑了,拍着?自家哭得几乎无声无息眼泪却汹涌而出的弟弟:“好了好了,哥在这儿呢,这是?怎么了?”
那些年风雨如?晦,赵泽瑜已经很久不?曾这般放肆地展露情绪了,因?为时时刻刻包容他、当他的保护伞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做了一个很久很恐怖的噩梦。”这个梦绵延二十年,孤寂凄冷,宛如?人间炼狱。
“没事?了,哥让人给你看看,开些安神的方子。那些噩梦都是?自己吓自己的,做不?得数。”
赵泽瑜毕竟已经不?是?个真正的少?年了,他堪称迅速地收拾好情绪,几乎是?立刻想把那些事?情告知,但话到?舌前又留了半截:“兄长,我梦到?你离开我,不?要我了。”
赵泽瑾知道自家弟弟一直有些患得患失,不?过这么直白地讲出来还?是?头一次,觉得将话说开了倒也?不?错。
“梦都是?骗人的,哥答应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不?要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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