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不仅给了庄良玉情感上的关怀与维护, 甚至给了物质上的安抚。
坤舆殿中的物什,件件都是有历史有来头的宝贝,而庄良玉一口气被赏赐了五件。
一对镯子, 一副耳环,一朵簪花, 还有一根金钗。
庄良玉在谢恩的时候自暴自弃地想,今朝这一通赏赐, 待她回了忠国公府,得了信儿的人闻风而来,她怕不是要被上门贺喜的人烦死。
老太后在赏赐完之后又说了几句体己的话,言辞里都是让她安心休养, 不要掺和的意思。
她倒是不想掺和进来,可根本身不由己。
庄良玉默不作声地想, 若非因着当初指婚, 她现在还能在国子监后院享自己的安心日子,哪里至于掺和到日后夺嫡的纷争里来?
待老太后落座, 筵席间一直很少开口的江皇后也招来宫人。
江皇后的宫人端了许多东西过来,远远望过去有十个托盘,每个托盘上都放着精致的木盒。
就像年前庄良玉从江皇后手中接过的那份赏赐一样。
一看便知是江家的手笔。
江皇后的东西都是给小辈的, 在座的小辈, 算上庄良玉这个已婚的,也不过五人而已。
庄良玉一共得了十个小木盒,每个盒子长短不一, 上面的纹路饰物也都不同。
江皇后笑得温和,她说:“即便是同一个盘子, 盒子里的东西也有不同。总归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 便送给年轻人做个稀罕。”
庄良玉想起年前江皇后送给她的那个沉甸甸的盒子。
回家之后, 她打开看到里面竟然装了满满的小金珠,金珠上刻着各异的吉祥文字,混着盒子本身的木质香气,散发出让庄良玉沉醉的味道。
那盒金珠被庄良玉摆在案上,每日观赏,还被萧钦竹嫌弃过。
只可惜他的嫌弃没什么作用,金珠还是在那里摆着,明天晨起都能沐浴在金钱的圣光之下。
庄良玉将自己的十个木盒交给夏荷,准备之后带回家中。
众人还未在这一番热闹中安定下来,坤舆殿外便有通传声来。
“大皇子进殿——”
大皇子赵衍慎面带喜气,步履匆匆,一进屋便是跪地行礼。
“见过太后、母后,太后金安,母后金安。”说完又给四位娘娘问候,礼数十足,举手投足间一派贵气。
这位大皇子是江皇后所出,今年据说已有二十六七,已经出宫建府,现在一儿一女,正妃,侧妃各一人。
赵衍慎样貌周正,不及赵衍恪那般惊艳,也不如萧钦竹那般耐看。分明顺德帝与江皇后都是好模样,但儿子的样貌却显得普通了些。
赵衍慎的眼白居多,当面上没有生动的表情时,便显得有些阴狠。所以他总在笑,笑得让人捉摸不透。
“祖母,儿臣今日下朝回来才听说诸位弟弟妹妹在坤舆殿,心想您这儿定然得了美味,这便马不停蹄赶来,也不知还能不能吃上点热乎的?”
这场筵席持续到现在,庄良玉都不曾听过眼前的皇子皇女们叫老太后一声祖母,各个都是谨小慎微,规规矩矩地称呼太后。
这赵衍慎——
倒显得颇得宠爱。
果然,老太后一声笑骂:“慎儿整日忙着前朝公务,可有多久没来看过我这老婆子了?”
庄良玉在已经为人父的大皇子身上看到一丝极其违和的纯然天真。
这种单纯的表情,放在在场任何一个皇室子女的脸上都不会奇怪,甚至放在赵衍恪那家伙脸上都要比这大皇子合适得多。
可偏偏这大皇子做出来了,还逗得老太后面带笑容。
这位老太后是个积威深重的狠角色,从后宫诸多妃嫔的恭顺和皇子皇女们的敬畏便可见一斑。
“母后,慎儿都不知多久没来看过我了,这一得了闲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往您这儿跑。”江皇后乐意看这副恭顺孝敬的画面,笑容都真切许多。
大皇子微微一笑,视线扫过庄良玉这桌。
“祖母,儿臣近些日子公务确实繁忙,各地雪灾刚过,要经手的事情倍增,实在难以抽身。”说着,大皇子露出一丝苦恼与疲惫,“若是能得些能臣良将不知该有多好。”
果然,老太后适时将话题引到了庄良玉身上。
“慎儿,你瞧瞧那是谁?”
赵衍慎的眼神这才明目张胆地落在庄良玉面前,一副文人做派,“想必这便是名震朝野,功绩累累的赈灾指挥使庄良玉庄大人!”
庄良玉起身,柔柔一笑,谦和道:“如今已自陵南归来,便不再是赈灾指挥使,只是个普通臣女而已。”
赵衍慎朗声笑道:“若只是普通臣女,如何得父皇看重封了县主,又如何得父皇信重得以借走园林驯鹿,成为陵南道的赈灾指挥使?”
庄良玉在心里翻白眼,若非这群人闲得发慌,一定要给忠国公府指婚,她又怎么可能从一个声名狼藉的京中贵女变成县主?如果不嫁到忠国公府,她又作何要跟着萧钦竹去陵南道?
大雍上下,遭灾的共有七道,她去哪里不成?
庄良玉继续微笑,和风细雨得仿佛很好拿捏,“多谢圣上与太后指婚,才让臣女有了走出后宅的机会。否则嘉禾如今怕还是要呆在庄家为自己的婚事发愁呢。”
庄良玉说完,又细细笑起来,就如寻常女眷般羞怯谨慎,半点也不想传闻中雷厉风行的赈灾指挥使。
见过庄良玉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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