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涧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似乎是想看易容掉没掉。陆怀沙却不再看她,淡淡拢衣转身道:“有话便进来说。”
“哦。”
林涧呐呐地跟着他走了进去,在桌子边上坐下。陆怀沙则在另一张桌子旁边坐了, 继续翻看着打开的竹简。
林涧手在桌子下面揉搓了半天, 实在想不出?来怎样?同他搭话, 便只好道:
“我就?是睡不着,看道尊屋里灯还亮着, 就?想过来问一声您有什么需要的。”
“你深夜不眠, 窥伺他人住所做什么?”陆怀沙语气里听不出?来喜怒。
“哎不是的。”林涧赶紧摆手辩解道,“我就?是想去看看他们狩猎的场景, 但是又不能去。开窗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道尊这边。”
她忽然?想起来, 便又道:“不过道尊怎么也没去看?”
陆怀沙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道:“你为何不能去?”
林涧僵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话没探听出?来, 还把自?己搭进去了。情急之下想不出?来什么好理由,便果断地把锅推给了秦默。
“秦少主不许我去。”
陆怀沙却只是目光莫测地凝视着她,那双冷寂的眼睛里如同藏着覆雪千山, 虽然?是在温暖的烛火下, 依然?令林涧后背微微发起抖来。
幸而陆怀沙没有追问,不久便收回去了那居高临下扫视的眼神, 垂眸回到了手中竹简上。
“不想去。”他回答道。
“为什么?”林涧不禁脱口?而出?道,“总感觉狩猎妖邪很危险……”
“因为本座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
陆怀沙手指叩在竹简上,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的声音似是意味不明?, “等人。”
等谁?
林涧忽然?感觉到,自?己今夜冒冒失失地跑过来, 似乎不是个?很好的决策。
她的指尖仓促地蜷缩了起来, 似乎是想要逃跑, 但是双腿却仿佛冻结在了那把椅子上。
林涧只能慌张地看着陆怀沙站起身朝她走来,摇曳的烛火使她笼罩在了他高大?的身影之下, 陆怀沙身上那种雪松般的香气越发炽烈。
或许是因为他今日盛装,也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见了,林涧一时间竟只顾盯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出?神,呆呆地看着,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陆怀沙的步子走过她身边,他似乎停顿了很短的一霎。但是却并没有离她很近,甚至可以说是还隔着一段距离。
但是这停顿的一瞬却如同阴云压顶,让林涧血液猛地泵上头顶,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白日里便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与本座一个?故人很像。”他平静地说,“简直一模一样?。”
林涧后背上汗毛倒竖,猛地站了起来。
椅子在地上骤然?滑动,发出?了刺耳的巨大?响声。
“我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不能让少主知道我出?来了,我就?先回——”
林涧急匆匆地说到一半,却忽然?发现陆怀沙只不过是路过她身边给她倒茶。他修长?的手指正勾着茶壶古朴陶柄,衬的像是镶上去的一截玉。
林涧的话在喉咙里一瞬间卡住了。
陆怀沙却表现得相当淡定,他放下茶壶道:“不坐了么。”
“不坐了。”林涧避开他的目光,声如蚊蝇道,“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她堪堪走到门口?,推开门,却忽然?听见陆怀沙在她身后说:“你进来的时候听到了什么声音吗?”
林涧一下子便想起了刚才在门外听到的那声巨响。
她此?刻一点?儿都?不想沾上干系,连忙道:“我什么都?没听见,我……”
“那是本座身体不适,起身的时候不慎撞到了桌子。”陆怀沙耐心地解释道,“本座宗门一直不想让这个?消息传出?去,谁要是知道了,定然?让那人神魂俱灭。”
林涧:……那你干什么还告诉我啊!
“所以懂了么。”陆怀沙声音沉沉地开口?道,“今夜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告诉秦默。”
——他还是那么在意秦默。
林涧心口?突兀地跳了跳,她愣了半晌,还是垂着头回答了一句道:“知道了,我不会?说的。”
玄天宗修士杀妖邪杀了一夜,秦默直到拂晓时分才回去。
他原本料定林涧已经睡了,没想到一开门,她正躺在被?窝里两眼圆睁地瞪着他,把他吓得差点?跳起来。
“怎么了?”
秦默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心口?,“你不会?是在等我才没睡的吧?”
第一次被?人等……还怪吓人的。
“不是。”林涧无情地否认了。她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道,“你能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秦默便笑了,解开外衣走过去道:“确实有时候能闻到香香的……”
林涧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站着别动,就?在那儿闻。”
秦默还隔着林涧五六米远,默默地站住了,两手都?不知往哪儿放。
“现在还能闻到吗?”
“现在?”秦默一脸怀疑地说,“怎么可能?”
“对啊。”林涧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又回忆了一遍白天陆怀沙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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