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涧被这话吓了一跳, 她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而后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一瞬间她发现自己竟然正对着?大门站在门内,而秦默却是站在门槛之外。
他双目圆睁, 凤眼?眼?角处甚至渗出了血丝, 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场景, 脸上血色尽褪,苍白得如一张干涸的宣纸。
再往上看去, 她刚才看见的悬挂“尸体”的地方, 那里其实不过是挂了一根和人差不多高?度的圆木而已。
林涧试着?抽了一下手,没抽动。
她讪讪地看向?陆怀沙道:“看样子他也?陷进幻境里面了……”
陆怀沙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秦默的手, 用?力攥住他的手腕将他一把拉到了门槛之内。
在跌入门槛的瞬间, 秦默脸上表情霍然一变, 如同从什么梦魇中挣脱出来了一般,跪坐在地上怔怔地看向?林涧。
“门口悬挂的木头会拟化成人心中所最惧怕的死状。”陆怀沙居高?临下看着?他说,“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吓成这样?”
“我……”秦默喃喃自语, 大颗汗珠从鬓角滚下。
林涧看他样子也?有点可怜,忍不住晃了晃手道:“你先?把我手松开?, 捏疼了。”
秦默这才骤然反应过来,触电一般松开?了林涧的手, 低声道:“抱歉。”
林涧看了眼?剩下的还僵立在门槛外的人道:“把这根木头斩落下来, 他们是不是就都可以从幻境中醒过来了?”
“不可以!”
秦默脱口而出道,“这里是大能修士的居所, 破坏了任何?一处。我们都有可能永远被困在这里出不去。”
林涧有些讶异地看向?他。秦默抿了抿唇, 避开?她的视线, 起身道:“我去把他们拉进来。”
林涧站在原地,仍旧看着?那在风中微微摇晃着?的木头, 对陆怀沙道:“如果刚才是个幻境,那么我们是从什么时候进来的?当?时明明离安乐院还有一段距离,我就突然被吸了过来。”
“应当?是从进入择路门的时候。”
陆怀沙望向?远处山腰上那道陈旧的门楼,“从那里开?始,就进入了幻境。”
林涧回忆起择路门之后那一段长得古怪的路途,心头猛然一跳道:“那岂不是我们看见的少了一个人也?是假的?很可能其实并?没有人落下。”
“但是秦默却派人回去找失踪的那个人了。”陆怀沙颔首道,“出去找的那两个人应当?回不来了。”
“从择路门那里就开?始……”林涧静了一下说,“或许那个大能修士,根本不想让任何?人走这条路进来。所以那门楼才叫做‘择路’,本来就是给了我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那么‘安乐院’又是什么意思……?”
林涧抬眸望向?陆怀沙,他漆黑而长的睫毛在幽暗的室内覆上了一层霜白的光。她忽然想起来道:“你在那个幻境里看见的是什么?”
“我吗?”
陆怀沙眸色平静地注视着?她,“一根圆木而已。”
果然。
林涧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下,这世界上应该没有什么人的死,对陆怀沙来说是值得惧怕的罢。
这头秦默已经气喘吁吁地把一大群人连拉带扯地拖进了门槛之内。众人瘫坐在地上皆是脸色苍白,余惊未定。
林涧目光打量过室内陈设,从他们进的那扇大门便?可以看出,整片安乐院面积很大。
他们进的还只是一个前厅,墙面上悬挂的绸缎帘幕已经腐朽垂下,两侧的红木家具也?破破烂烂,落满了灰尘。
但是这里应当?曾经是主人日常生活之处,只是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满室的瓷器都被推倒在地上砸碎,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打斗痕迹。
林涧走近去看那些破碎帘子,原本纺织厚重?密实的缎子边缘好像被什么撕扯过。不过林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安乐’的名?字,是不是和挂在梁上的尸体有什么关系?”林涧皱着?眉道,“应该和‘择路’一样是个提醒。”
陆怀沙望向?那根圆木,高?耸的门庭之外就是广袤的青色天空。他们来的时候还是万里晴空,此时天色却仿佛阴沉欲雨。
他忽然出声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林涧头皮一炸,她一把将身边倚在门框上休息的秦默拽了起来,“别在这里休息,我们得尽快往前走!”
秦默被拽得莫名?其妙,不过刚才林涧无意中救了他,他也?没生气,只是茫然道:“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休息?”
“你没听见陆怀沙刚才说的话吗?”林涧急得太?阳穴直跳,“死于?安乐!在这里休息是要死人的!”
那边启柘却已经听明白了,他迅猛地拽起身边几个巫族人,吼了一声道:“走!”
他们一行人急急忙忙奔过庞大宅院的内门,然而浓重?的白雾却从他们方才歇脚的屋子里缓缓腾空而起,如同粘连不断的蛛丝一般追在脚上。
陆怀沙回头向?迷雾中看去,一个硕大的阴影已经从中膨胀而起。
伴随着?阴影而起的,是叮叮当?当?的细碎声响。那阴影似乎蔓生着?无数条触手,夹杂在云雾里面向?他们蠕动过来。
就在这时,跑在最前面的人却喊了一声道:“前面的门堵住了,打不开?!”
落在后面的一个巫族人似是过于?紧张,被旁边的桌子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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