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看着萧瑾,凝视良久。
在某一瞬间,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虽然离她很近,但实际上无比遥远。
就像藏在书页间的画中人,是?看得见摸得着,可是?却抓不住的东西。
楚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依然抬起手,替萧瑾拭净了眼角的泪。
触及到那几滴温热的水珠,楚韶动?作一顿,仿佛被飞溅的火星烫了一下。
不过很快,楚韶又恢复如常,笑着问萧瑾:“我是?您看到的一切吗?”
“是?。”
“我是?您特别?思念的人吗?”
“是?。”
“那真?是?太好了。”
楚韶笑得毫无保留,却没有问出她最想问的问题。
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之前,她不会在萧瑾面前过分展现出她的贪心。
毕竟楚韶想要?的还有很多?很多?。
一刹那,一天,一年又一年都实在太少。
她要?的是?永远。
尽管这看起来是?毫无可能的事,但楚韶也愿意不择手段,去?争取这种可能。
所以楚韶只是?捧住萧瑾的脸,用?自己的嘴唇贴上对方的嘴唇,缓缓撬开,在闷热的营帐里轻柔缠绵。
直到萧瑾倦了,卧在榻上睡着了,楚韶才站起身,抬手束好腰间松垮的衣带。
唇畔依然含着微笑,心思却不知飞往了何方。
片刻后,楚韶走出了营帐。
离开之前,她回头看了萧瑾一眼。然后俯下.身,轻轻吹灭了案上的灯盏。
夜还很长。
……
噼啪——
蜡烛溅开火光,照亮了站在暗室门口的那道身影。
对于突然出现在牢房的楚韶,奉命看守百里丹的守备军连忙拱手行礼,内心却分外为难。
叶副统领走前特意交代?过,吩咐他们看好牢房,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去?。
奈何楚韶马不停蹄地从长风围场赶回王府,手上还拿着王爷随时戴在指间的玉扳指。
他们只能恭敬地将楚韶领往修建在地下的暗室,拉开牢门:“王妃娘娘,就是?这里了。”
“有劳各位。”楚韶收回掌中玉戒,含笑点了点头。
守备军告退之前,找出一根火折子,点燃了牢房里为数不多?的几根蜡烛。
蜡油顺着烛柱缓缓滴落。
百里丹满是?血污的脸庞,在烛光照耀下分外清晰,本就虚弱布满褶皱的面容,此时也更显老态。
他像是?被久违的光线刺痛了,许久才睁开眼。
在百里丹的注视下,楚韶踏过地面的斑驳血迹,在墙壁上拖拽出摇晃的阴影,缓步向他靠近。
哒——
哒——
脚步声清晰回荡在空旷的牢房内,伴随着鲜血从刑具上滴落的声响,整个暗室弥漫出一丝悚然。
烛火摇曳。
楚韶在火光中弯起唇角,嗓音温柔轻缓:“围场狩猎时,有人曾告诉我,说燕王殿下之所以会落下腿疾,并非是?那场雨惹出的祸端,而与天上的太阳有关。”
“百里前辈,那时您潜伏在大尧,应该也知晓其中一二吧?”
百里丹抬头望向楚韶,咳嗽连连:“老朽,老朽并不知晓王妃娘娘您在说些什么?。”
“真?的吗?”
“千真?万确,老朽并非您口中的那位姓百里的前辈,老朽不过只是?一名江湖郎中,歪打正着会治些病罢了。”
老者?看起来病得快要?死掉了,似乎没有任何力气再撒谎。
楚韶看着百里丹,却只是?笑。
半晌,随意聊起了一个毫无关联的话?题:“百里前辈,您施针救人时,习惯用?那只手?”
百里丹迟疑片刻,答道:“右手。”
话?音刚落,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在暗室里响起。
楚韶拔出匕首的速度极快。
几乎只在烛影摇晃的瞬间,她便举起匕首,砍断了百里丹右掌上的一截小指。
“啊啊啊——”
沾满鲜血的指节砸在地上,滚落一圈猩红。
百里丹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萦绕在耳畔,楚韶心中愉悦异常,语调都变得甜蜜轻快:“百里前辈,我今天很开心。”
“因为她说她很想我,特别?想我。”
百里丹当然不知道楚韶说的是?谁,他只是?颤抖着身体瞪圆了双眼,喉间发出惊恐的喊叫。
他看楚韶的眼神?,仿佛在看地狱里的恶鬼。
盯着那段眉眼,百里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声叫道:“是?你……你难道就是?当年那个……啊……!”
血刃出鞘,再断一指。
鲜红粘稠的液体沿着刀刃滴落,淌在了那段白皙细弱的手腕上。
楚韶没有在意百里丹的魇语,笑吟吟地望着他,继续讲起方才还未说完的话?:“百里前辈,虽然我并不喜欢被人打断,但我今天很开心,所以我会再给您机会。”
“您有十次机会说出您所知道的全部信息,而在刚刚,您已经用?过两次了。”
“我的耐心有限,所以从现在开始,还剩八次。”
……
长公?主营帐内。
夜色已深,萧霜仍然身着正装倚在榻上,伸出修长如玉雕的几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金钗垂坠下的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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