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中央,离齐皇最近的一顶帐篷内。
太子萧昱正好衣冠,接过红衣女子递来的银剑,随手佩在腰际,温声问道:“如今是几时?”
红衣女子面上依然带着那?副蝴蝶面具,答道:“殿下,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亥时了?。”
“这样啊。”太子应过声后,又问,“孤听闻,牧民们今晚似乎在草原上办了?一场灯会。”
“殿下说笑了??那?哪里是什么灯会,一群人只不过做了?些简陋的灯笼,还有那?些可以飞上天的灯,围着篝火跳舞罢了?。”
“孤听说,三弟和?三弟妹也去了?。”
红衣女子笑了?笑,附和?道:“是去了?,不过燕王和?燕王妃不在围场,对殿下似乎更?有好处。”
太子摇摇头:“不,闺臣。孤做的所有事,向来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沈闺臣微微颦眉,摘下血一般的蝴蝶面具,露出了?底下那?张苍白娇弱的脸庞,问:“没有任何好处,也包括当上君主吗?”
“尘埃未定,话不要说得太满。”即便言语里隐含着劝阻警告之意,太子的嗓音依然十分温和?,“你虽然是孤的心?腹,但?有些事情,你还是做得有些多了?。”
“属下惶恐。”
沈闺臣嘴里说着惶恐,面上倒是没有显露出惶恐之意,反倒拾起扇子摇来一阵风,对太子笑了?笑:“属下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您的大?业。”
“大?业。”太子叹了?一声,望向沈闺臣,“有些事情你做得很不错,苏檀孤可以不要,不过百里丹必须得送到燕王手里。”
沈闺臣奉承了?一句,不过略显漫不经?心?:“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控之中。”
太子没有回应沈闺臣的话,只是微笑着反问:“如果一切都在孤的掌控之中,那?么那?只白虎,又为什么会扑向燕王呢?”
眼见太子提出质疑,沈闺臣装出一副怯怯的模样:“啊,那?畜生发了?狂,属下也不是什么高明的驯兽人,实在难以操控它……不过话说回来,陛下不是也在怀疑燕王的腿疾么?属下只是试一试,也无伤大?雅。”
太子颔首:“你对燕王抱有杀心?。”
“属下只对阻碍殿下的人抱有杀心?。”沈闺臣将扇子捏在手中,柔婉地?笑了?笑,“至于?燕王呢,属下并不想杀他,只是觉得如果那?只白虎扑向燕王的话,应该会有很多人出手。”
“这样一来,那?畜生必死无疑。既然死无对证,那?么也就没有人会追查那?只白虎的端倪了?。只不过,属下还是没有料到一点……”
太子:“哪一点?”
沈闺臣笑着说:“当时属下并不在场,而?在另一侧的树林里负责操控那?畜生,所以属下不知道……您也会出手救燕王殿下。”
“孤若一直不出手,那?些老臣会在背后议论孤。”
“但?您无论出不出手,五殿下挺身而?出救下慎亲王,而?您作壁上观,终究都是会被议论的。”
“箭已在弦上,发与不发,都是一样的。”太子直视着沈闺臣的眼睛,轻声说,“以后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来试探孤,孤不喜欢被试探,试探孤的人,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沈闺臣应声道:“是。”
太子笑了?笑,声音依然温和?:“孤还留着燕王,是因为他如今还有活着的理由。”
沈闺臣莞尔一笑:“属下愿闻其详??x?。”
太子转过身,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柄弓,伸手抚过刻满凤纹的弓身:“这柄弓,是很多年前昭阳姑姑送给母后的。”
“这弓……是昭阳殿下送给皇后娘娘的?”
沈闺臣有些惊讶,毕竟皇后娘娘和?昭阳长公主向来水火不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太子笑着说:“是,当时母后刚嫁给身为皇子的父皇,很多东西都还未曾浮上水面。”
紧接着,太子给沈闺臣讲了?一个故事。
故事不长,但?有些离奇。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国家的太子。起初,那?位太子的生活跟所有国家的太子一样,他读书,练字,时不时作一些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画。
他生下来便是太子,受尽母后宠爱,也被父皇寄予厚望,一切本?来都很好。
直到有一天,那?位太子撞破了?母后和?另一人的私情。
或者说是奸情。
太子看着他的母后和?父皇高声争吵,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母后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娶本?宫,只是因为本?宫有几分像她,你有这龌龊不堪的心?思,却?不敢教天下人知晓!本?宫真是瞎了?眼,当初才?会答应嫁给你……”
这场闹剧,最终以一记响亮的耳光收尾。
又过了?很多年,宫里再度出了?一桩丑事。
这桩丑事很古怪,甚至没有人敢议论,只说陛下临幸了?一名歌姬,名为李氏。
李氏相貌平平,身份卑贱,按理来说本?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但?奇怪的是,宫里人却?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当天在养心?殿轮值的宫女和?太监,从?那?日以后,也都消失不见。
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故而?才?惨遭灭口。
太子从?未见过那?位传闻中的李答应长什么样。
而?她所居住的宫殿,也是一片冷清,只有寥寥几名侍女在做些洒扫活计,剩下的便都是身着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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