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给她吃。
每天都打扫她已经接近十年没住的房间,给她做棉鞋,偷偷把自己攒了大半辈子的钱给她。
桑宛越想,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就越强烈。
她死死地咬着牙,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下车。
然后一步一步,往那个虽然破旧苍老,却承载着她所有美好童年回忆的小院子里走去。
李婶恰好出来,见她来了,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小宛,来见你外婆,最后一面吧。”
在她的陪同下,桑宛迈着步子,极为轻缓地,一下一下,走进屋子里。
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笑得安详,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如果忽略,停止了呼吸的话。
桑宛颤颤巍巍地走过去,跪在了床边:“外婆,不孝孙女来晚了。”
空气中格外静默,也没有回声。
季言裕跟在她后面,进来之后,也跪了下来。
像是以这种方式陪着她。
在心里暗暗地对床上已经逝去的老人发誓:
外婆,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宛宛的。
季言裕,用他的命起誓。
也谢谢您,曾经给予宛宛的温暖和爱。
他对着床边磕了三个头。
一身西装裤上跪上了泥土也浑然不在意。
季言裕跟李婶都默默地退了出去。
这一刻,把时间交给他们祖孙俩。
屋子里依旧还是从前的摆设,炉子里的碳火还没有烧完,桌子上还有昨天晚上的剩菜剩饭。
一切都像是那么充满着生机和人情味。
让人不敢相信。
原来死亡就是一瞬间的事。
李婶说,外婆是寿终正寝,自然的死亡。
本身上次体检,医生就下了还有两年左右的通知书。
她一直以为那一天,可以晚点来的。
却没想到,这么猝不及防。
桑宛握住她的手,此时已经有些冰凉了,轻轻地往自己的脸上放,“外婆,宛宛来看您啦。”
“最近有没有想我啊。”
“好遗憾,没能见你最后一面。”
“外婆,你在天堂里,要过得幸福啊。”
她努力让自己笑着去面对,这份亲人逝去的痛苦。
可说着说着,就泪眼模糊,声音越来越小,气若游丝一般。
脸颊在外婆的手心蹭了蹭,满是依恋。
桑宛在里面待了大半个小时,李婶和季言裕一直在门口默默守护着。
季言裕看着热心的李婶,若不是她,大概外婆走了也没个人知道。
“谢谢您,李婶。”
“跟我,不用说谢。”李婶的神情低落,“我跟桑婆婆啊,做了大半辈子的邻居了,早就看做一家人了,俺们小镇上的人都淳朴,也乐于互帮互助。”
保留着最原始本真的品性,没有被快节奏的生活,物欲横流的社会,所沾染。
也经常串邻居,谁家种了什么菜,谁家炸了小丸子,都会四处分一分。
经常联络,感情自然也好。
或许这就是田园乡村小镇里,独特的魅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桑宛眼圈已经彻底红肿了,嗓音沙哑地几乎快让人听不清说的什么。
已经是下午五点,她面容苍白地看着外婆下葬。
看着曾经给了她再次生命的,这个慈祥的老太太,离开人世。
离开她的世界。
浑身上下的血液没有一点温度,彻骨地冰冷。
陡然间,却被季言裕握住了手腕,慢慢地把她整个小手都包裹进去,“宛宛,吃点东西吧。”
“外婆也一定希望,她的孙女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
桑宛使劲地咬着唇,却被他的手指给制止住了,男人心阵阵绞痛,眉眼温柔:“别咬自己,咬我吧。”
“宛宛,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一句句地,想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她。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有,没有人能逃脱。
可面对至亲至爱之人的离去,还是会痛彻心扉。
夜晚,月明星稀,整个小镇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桑宛和季言裕回了外婆的家,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外婆留下来的旧物,眼泪又在无声无息地流淌着。
在整理她床头的柜子时,发现了里面的一封信。
桑宛颤颤巍巍地慢慢打开。
封面写着:小宛亲启。
【小宛,这两天,外婆感觉要撑不住了,没等等着你回来,再做一桌子菜,咱们祖孙团聚。
这两天,记忆和脑子都不清晰了,总是想起过去的一些事,尤其是你小时候的那些片段。
你外公他走得早,我老婆子一个人过了很多年,心里孤寂伶仃,幸好,我的小宛来了。
你刚被抱来的时候,只有几个月大的奶团子,不但不怕生人,还总是睁着葡萄似的大眼睛冲着人笑。
多可爱的孩子啊,我当时在心里想。
看着你一步步地慢慢长大,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失落和伤感,小鸟终究是要独自飞翔,驰骋天空的。
六年级的暑假,你走的那天,老婆子其实骗你了。
整整哭了一个周都没缓过来。
你常说,因为外婆的爱让你无数次遇到挫折和磨难都能咬着牙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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