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约莫四十五六, 因着面上的狠厉,让满脸往下耷拉的横肉都给人一种不?惹的感觉。
“老子跟你说话呢?聋了?”
见?老爷子不?吭声也不?理他,甚至眼锋都没?有朝他扫一下, 在这个时代还能养出一身肥油的男人,顿觉被忽视, 两步冲上前, 扬起胳膊作势就要打翻许老爷子跟白夏手中的汤碗。
肥厚的大掌带着掌风刮来?,速度不?算快, 却到底带着壮年男子的力道,男人身后站着的中年妇女都不?忍得别开了眼, 似是已经预见?到了汤汤水水洒了两人满身的场景。却在对方?的手即将挨到白夏时, 被她?轻松一个错身避开。
对方?显然也没?预料到她?能躲开, 肥硕的身子刹不?住, 一个趔趄往前栽了两步, 不?仅扑了个空还险些撞到床头柜, 本就阴骘的脸色霎时间更加难看。
许老三面子上挂不?住, 一双吊梢三角眼狠狠地朝白夏剜去,正要开骂, 却在对上小姑娘冷淡的眉眼时打了个激灵, 硬生?生?收回了将要出口的辱骂。
心思千回百转,他家老头子住的这个地段虽然老旧,但是不?乏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偏爱住在这老四合院没?搬去新楼, 面前这丫头模样又生?得这般出挑,一般人家还难得能养得这么水灵的, 又是个面生?的,指不?定是什么城里新贵家的闺女。
许老三心中的这番计较, 白夏不?知,只觉得对方?看过来?的眼神黏腻又恶心,面上的嫌弃又多了几分。
这应该就是胡红霞口中,许老爷子住在京城却不?再来?往的儿子吧,就是不?知道是老二还是老三。
许老三浑浊的眼白还在滴溜溜的打量白夏身上的穿着,视线扫到一旁灰白的一张脸的老爷子身上,重?重?哼了一声。
“老不?死的住院了,你们倒是想起了我!笑话!我哪来?的钱给你们交住院费,真当我的钱是大水淌来?的吧?要不?是受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连累,我在文化局还好好地当着差!你要真记得我是你儿子,就该把剩下的房产证交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东街口还有房子,那边的房子可没?有充公!快把房本给我!”
说着扬起手朝着身侧的书架一扫,码放的整齐的几本书全都被一股脑地扫到了地上,有两本旧书的订书线被摔断,泛黄的页码散落一地。
撒完气?的许老三往前走了一步,带着泥水未干的脚印,正好踩在摊开的书页上。
白夏立在一旁,两道细眉深深皱起。
这儿子还真不?是个东西?,她?要是十月怀胎生?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宁愿折损修为也要把这玩意塞回去。
扫了眼坐躺在床上的许老爷子,对方?也似有所感的正好朝她?看过来?,微微朝她?摇了摇头,似是不?想白夏趟这趟浑水。
老爷子腿脚不?方?便,心底却门儿清,知道越是搭理这混账玩意儿对方?就越来?劲,索性合上眼不?再理会儿,按照以往的路子,不?把屋子里外翻三遍,对方?是不?会走的。
而?今天兴许是因为有白夏这个外人在,又或许是许老三知道就算再把屋子翻个底朝天,他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索性把重?点放在老爷子身上。
两老口估计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他今天说什么也要把房本拿到手。
浑浊的三角眼中闪过一抹狠毒,许老三无视了一旁弱不?经风的白夏,竟然直接冲上前想要拖拽许老爷子。
在一旁耍狠就算了,竟然还想动?手,白夏怎么会让对方?得逞,直接一脚朝许老三的小腹踹过去,收了两分力道,脚下却藏了暗劲,看上去力道不?大,直将人往后踹了退了两步,又像是他自己没?站稳,其实生?疼。
“嘶!艹!”
许老三疼的都来?不?及哎呦,只发?出令人牙酸的抽气?声,整个人弓着腰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油腻肥硕的蛆虫。
“当家的,你没?事?吧?”
从进门开始就像两个透明人一样跟在许老三身后的母女俩,这会儿才有了动?作,面黄肌瘦的妇人立刻上前关心,紧张的表情却不?是心疼而?是害怕。
这一脚踹的屋子里所有人都猝不?及防,闻着声的许家老爷子也早就睁开了眼,布满皱纹跟老年斑的脸上,看向白夏的神色,诧异又担心。
“操你妈的小贱...”
缓过劲来?的许老三一把挥开自家婆娘伸过来?的胳膊,指着白夏就要开骂,另一只手还捂在小腹。
铁定是青了,五脏六腑都感觉被这个小贱人踹移了位。
骂人的话在对上白夏的目光时终究没?说完,冷笑:
“这位女同志,我许家的家事?,跟你一个外人没?关系吧?你这一脚给我踹成这样,明儿我还怎么上班?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你总得付吧?”
还真是个泼皮无赖,白夏被他这不?要脸的行为逗笑了。
上前一步拦在许老三跟许家老爷子跟前。
“家务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您不?是早就跟许爷爷断绝父子关系了吗?怎么,怕被连累时不?是你爹,来?讨好处就是你爹了?你光天化日地冲上门就乱认爹,组织上同意吗?至于误工费也不?是不?可以,您就告诉我您是哪个单位的,我亲自去说明情况给您请个假,顺便问问您领导,您乱认爹这个事?儿,组织上知不?知道。”
声音不?大,还带着女儿家嗓音的清甜,说出口的话却让许老三冲她?‘你你你’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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