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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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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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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室之内归于宁静。

    桌案上因半刻前的牵扯而弄得狼藉满地, 杯盏被悉数撂倒,盛着的酒水自桌面洒落至地砖之上, 余下寥寥无几的几滴淅淅沥沥打出水滴的声响。

    可她分不清那是水滴的声音, 还是血滴的声音。

    身上的人渐渐没了生息,他的掌心停留在最后一步将进未遂的地界,还残留着因酒力而炙热的温度。

    白寻微如今能不费太多力气将他推开了。她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裳被他的血溅得不成模样, 泛着浓烈腥气的血自胸前倒流向脖颈,渗入床榻上素色的衾被中,染出大片污色。

    她木着双眼,起身拽起一角还算干净的被褥胡乱抹了一把,遂而走至柜门前, 就着身上的脏污换了一身蔽体的衣裳, 不再回头看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大睁着瞳仁的谢凌弋,却在回身欲走时撞见推门而入的白南纾。

    她显然要比自己恐慌许多,看着床榻上令人寒毛卓竖的可怖死状被吓得登时跌落在地, 抬手径直指向自己, 人颤得说不出话。

    “你、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

    “还是想问我怎么敢。”

    白寻微低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知你想要问什么, 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个。我忍了太久, 不想再忍了。”

    “你走吧。”

    她点燃手中的火折子, 一把将其扔到了榻上, 又复燃着了帘帏帐顶,一切能够燃烧的东西, 都会作为这场大火里的祭奠品。

    “你要是情愿陪他, 我不拦你。”

    “可你看, 只要一把火, 你我就都自由了。我穷尽一生想要得到的东西, 注定没有结果。而你们这些从来不懂得体解的人,也终究不会好过。”

    白南纾半掩着额,不明白为何她杀了人却能如此沉着冷静,更丝毫不敢再去看那狼藉骇人之状,陡然惊醒间,哆嗦着就要往外奔去:“你疯了、你是疯子!我要去告发你!”

    “去吧。”

    白寻微看着她生生被窜起的火光挡住了出路,慌乱退到自己身前,正合被把住手腕。“我倒觉得,出了这个门,疯的是谁还当真说不定。”

    “况且,你以为你还能出得去么?”

    白南纾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姐姐此时眼中映着的冲天烈焰,生平第一次发觉她竟如此陌生。从前病弱怯懦的样子还在昨日,可为何在一瞬之间就能全然变了样子。

    分明她的身板看起来还是那样弱不禁风,可浑身却散出一股无名的威逼气息,像一个欲坠之人立在疯魔与不疯魔的边缘,眼里尽然是危险的试探。

    在她要分离挣脱拉扯的前一刻,白寻微却忽而松了手,先她一步纵身穿过那仍旧烧的灼热的火势,率先出了这死生命门。

    而她在怔愣片刻后便猛然回过神思,遂紧随其后,也欲一股作气一并逃出。可机缘巧合下偏偏就差了这么一步,那扯带着帘帏的梁柱轰然倒塌横砸在她的面前,生生将出口堵死。

    她在火光映照的光亮下看见了那扇被毫不留情合上的门,以及消失在门后的沾着血迹的裙袂,再回身看向已然被焚烧得不成模样的床榻,当即连身上不慎被引燃的火星子都忘了扑。

    散发出焦糊气味的火圈在不断缩小范围,围着她的周身,用火舌舔舐着白南纾绣着金线的纱衣,复又惊得她张皇无措地惊声叫嚷。

    门外,白寻微看着门缝之中隐隐透出的火光,和不住从轩窗的缝隙间透出的刺鼻黑烟,静立了良久良久。

    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

    “渌吉,去救她出来吧。”

    渌吉便是自小跟在她身边的陪嫁丫鬟,闻言一愣,“可二姑娘若是走出这个门,恐对姑娘不利啊。更何况救出来将她送去何处呢?”

    “她不会。”白寻微长叹了一声,“已经没有什么能再威胁到我这失败透顶的命途了。”

    “送她回府吧,我也要离开这个地方,就现在。”

    只是这话音方毕,她眼前登时便是一黑,遂而陷入无穷无尽的深渊之中,不复应人高声语。

    晨光熹微至薄暮将近,轮回藏于天地与日月的你争我赶之中。远山在策马掠过的风景中忽远忽近,看似低矮,越靠近便越是一座难以跨越的青山。

    那纵马疾驰的身影一刻不停,马背上攥着缰绳的手骨节泛着红,连青筋都因僵持的力道而尽显形路。

    他甚至连溅上血印的面颊都来不及擦拭,额发也在颠簸中散乱,只是那双盛着恨意的眼睛,如何也不会令这主人显得狼狈。

    谢今朝已然踏过了千里,奔波了近整日。

    几乎是凭着本能循着来时的路疾驰折返,他几乎不曾停下来半刻,也不知自己究竟到了什么地方。唯想着要这般一直向前赶赴,直至那和自己这身衣衫一般颜色的血色宫墙出现在眼前,才算是到了尽头。

    他抛不出多余的心思,只有江萨亚所说的每一句话,和他所呈上的每一张据证,如同刀刻皮肉一般烙印在脑中,一瞬一瞬循环往复地不断重现。

    每忆一次,他都似乎是在将自己剥离原本的躯体,以一种变样的目光去审视和审判从前十余载再可笑不过的执念。

    有什么在刹那之间山崩地摧,那是一根联结着如今与当年的自己的绷紧的弦,却在接过漠北与大胤十年来往信笺与无名军的随军手札时轰然断裂。

    他好像要不认识自己了。

    这些年里,他对自己的生身父亲深信不疑,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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