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爹爹为何死命不同意她想要嫁入皇家的想法。
别人去得, 她为何就去不得?
到头来去母亲那儿哭诉,便也只是被拍着肩头安抚道:“爹爹若是不高兴, 往日便少提些, 母亲替你留意着。”
“我生的姑娘我自然知道,你这脾性便是随了你爹爹,不撞南墙不回头, 偏生要顽固到底,怎得不吃亏!”
“便是给你留意着,你就去闯吧,待弄个头破血流,若是爹娘尚还在世, 便收留你回来。”
“你呀, 还是年纪尚轻,懂些什么呀!”
母亲每与她说起这些,总令她的心头又支起些不安来。
嫁给寻常的官家子弟过日子, 若是男方再殷实敦厚些, 也未免不令人羡艳。但她有执念与野心在前, 便总是不达目的便不甘心, 这等寻常姻亲便永远只会是她的退路与第二选择。
如若是有那个机缘嫁入东宫, 凭她的手段, 不怕不能给卫时谙些苦头吃, 届时将她的风头压下,自己便是东宫里头独有的一份。
若是不能……
那宫中适龄未婚的皇子也不是没有, 挑拣个有胆识有谋略的做个王妃, 入了皇家籍册, 不比寻常人家来得高贵?
届时成了皇家亲眷, 以父亲平日里谨小慎微的行事作风, 更是不必怕什么剥功削职之事能落到自家头上,还多的是好处。
思及此,赵玉屏看着马场之上来回牵动的马驹,掌心不由出了一层薄汗。
她绝对不能输。
迈出去了第一步,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就一条道走到黑吧。
卫时谙见着前头的行列空出了不少人,才有闲心捻起身旁盘中的蜜饯,放入口中尝上一尝。
宫中的蜜饯滋味属实令她有些难以点评。从外观色泽上看着倒确实诱人,只是没成想放入口中竟这般齁甜。
怕是只有喝了苦药之人才得服下这蜜饯子吧!
她正被这甜得令人喉头发痒的蜜饯折磨得险些咳嗽,赶忙找少艾要来了巾帕吐了出来,忽而听得身旁又传来一声轻笑。
她偏头看去,只见方才帮着她怒怼那赵玉屏的姑娘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旁坐着。许是鼻骨生得高的缘故,她的侧脸看起来有些清明冷淡,可如今转过来将正脸对着自己,倒没了那股锐利的质感,而多了分明媚。
卫时谙端着茶盏假装饮水,一面招招手示意着含笑看着自己的姑娘等他喝完水再说话。借着这等空隙打量她,总觉得眉眼之间似乎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难不成这是这具身体本身受视觉刺激所产生的反应?还是说在她穿书而来之后的确在何处见过这号人物,只是一时没想起来呢。
“你口味倒是没变,还是吃不惯宫中的蜜饯果子。”
完了。
此话一出,卫时谙心下立刻大感不妙。
这人果然是原身的旧相识,看样子兴许还是从前的好友,难怪片刻之前会站出来替她抱不平。
这可如何是好。
心神与脑力的抗衡之间,卫时谙的言语率先取得胜利,她放下手中的茶水笑着替自己圆话道:
“待了数月人是变了不少,口味这等是潜移默化得来的,确实难改。”
“是啊,说起这个,你如今成了皇家命妇,这大半年未曾见你,倒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那姑娘的眸光若有所思,又复而道:“我阿兄前些日子见过你之后,回来也是这么同我说的。”
阿兄?
卫时谙精准捕捉到了她言语中的字眼,便开始搜刮起数月之前的记忆来。
看这姑娘的穿着打扮,应当是世家权门里的千金,还有个兄长能在前些日子见过自己……
沈听肆?
对,沈听肆。
卫时谙可算是明白了这姑娘眉宇之间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原是沈听肆的胞妹。
这么来说,原来沈听肆也是与原身相熟的?不然怎会说出“变了一人”这方言论。可她见他的第一面应是在江南道,那些时日里她也并未与他有多接触过些什么,唯一能有交流的机会的便是乔装打扮成刘楚尧的模样的时候。
不会已露出了马脚吧。
在不知今日之前,沈听肆对于她而言不过是未曾多谋面的陌生人,她断然不知还有他的胞妹这层关系在,那时也自然便做不出一副与他相熟的架势。
罢了,许是他当自己为了避嫌,也算是能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卫时谙稳了稳心神,只道:“这半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也是实在经历了不少事,心性也是当初还在闺阁里所尚不能比拟的。”
她这般说着,便见眼前的姑娘眉眼之间沾上了几分愁绪:“都道皇家生金攒银之地,我只道那地界甚为可怖。”
“旁的我倒是不担忧,那太子殿下对你如何?没受什么委屈吧?”
卫时谙从善如流,觉着这姑娘是个有觉悟的,知晓这金丽堂皇之下究竟掩藏的是什么丑陋的嘴脸。
她轻轻拍了拍姑娘紧握着她的手,含笑道:“一切都好,我与殿下如今感情还算和睦。殿下脾性温煦,也不曾叫我受过什么气。”
“那便好,那便好。”姑娘一面说着,一面似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又蹙眉问道:“那你与太子殿下是如何商议子嗣一事的?”
“我听爹爹说,宫里头逢子嗣一事便催得紧,甚是让人犯难。”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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