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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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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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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谢今朝平生第一回 听到, 这世间还有对苦难的第三种答案。

    他先是有些疑惑,不由想起在江南道离宫之时, 太子妃醉酒之后同他所说的言语。

    她说与董婉一般的女子千千万万个, 独独活不出一个真我;她说她有今日这般,只是因着莫大的运气;她说受难的人,绝不仅仅是一个在浩渺烟波之中沉浮的姓名, 而是一种不容人忽视的处境。

    那时他只当她情凄意切,是有感而发,说出口的话又沾了三分醉意。

    可如今她却又同他说,他所受的苦难仅是苦难,它是灾祸, 而不是磨砺。

    他的确是从曾经所经受的苦难之中脱筋换骨, 磨炼出了冷心冷情的脾性,杀人不见血的麻木,通读三皇五帝之术的所谓帝王心气, 成了父皇所乐见其成的大胤储君。

    但这不该是他认为苦难降临得理所应当的理由。

    她说他没有错。

    谢今朝长睫颤动, 偏过脸去避开了卫时谙的目光。

    太子妃的想法总是如此别有机杼。

    可他不想相信。

    母后薨逝时, 父皇告诉他当担重任, 镞砺括羽;太后和老太妃们去宽慰他时, 也抚着他的脸道一句槁苏暍醒, 苦难生花;就连自己去了北疆, 遇到了征战多年的贺兰将军,也仍旧是得来一句生死无常, 有命则已。

    这般而来, 他即便不信, 也必须信了。

    他带着此番信念在北疆度过了整整八年, 直至一道圣旨将他召回京中, 他终是承储君之位,接过太子印,行奉天大礼。

    他的机会来了。

    可如今太子妃却说出了一个令人闻所未闻的答案。

    “颂扬苦难远比苦难本身恶毒。”

    “殿下,你没有错。”

    初次听闻,他的心中的确因此言难免激荡,可那仅仅是一瞬之间。他内里根深蒂固的决心与信仰,绝不可能被轻易撼动。

    是故,卫时谙在听完系统播报的积分奖励后,确实从谢今朝的微变的脸色和惊异的眸光中探到了些不寻常的意味来。

    可下一刻,他便神色如初,只撇过脸去,淡淡说道:

    “太子妃不曾经受过,不会懂的。”

    卫时谙见此,只低下头应了一句,便不再作声:

    “我只希望殿下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

    能在他心中点起一点微弱的火光,掀起一点轻微的浪花,就足够了。

    人在世上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的事,就是改变自己。所以她在来这里之前,秉持的人生信条就是管好自己,无谓他人。

    改变别人,那是比蚍蜉撼树还要更加艰难的事情。她不想费这种心思,也不在乎旁人会如何。

    只不过现如今境况不同,拯救谢今朝、阻止他黑化成为了她的任务。

    那么改变他即便再困难,为了任务、为了回到原世界,她都不得不尽力一试。可眼下,他们二人都不是足够热切的性子,过得端的也是相敬如宾。

    她只能小心试探着,一点点地向他心中的防线推进,不可操之过急。

    思及此,卫时谙看着谢今朝若有所思的侧颜,想了想还是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补了一句:

    “殿下,最不济,你还有我呢。”

    谢今朝自沉思之中回神,转过脸来望进卫时谙含着关切的眸中,鬼使神差想要握住她执着自己袖角的手。

    可就在指尖微动的一瞬间,他忽而想起了她脖颈后那一颗血痣,犹豫迟疑,终是未曾伸出手去牵住她。

    不该踏出的也已经踏出去了。

    他对她,不该有任何动心的可能。

    只待功成身就,倘若一切如他所想的那般顺利,那他便放她离开。而在此之前,那粒小小的血痣,就是她在他手中唯一的筹码。

    他阴暗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更没有资格奢求有神明来眷顾他。

    他此生不敢谈风月。

    朝来暮去,数九隆冬。

    宫门皑皑,新雪复压旧青盐,被日光一照,簌簌化成水汽,混着朝露从檐台滴落。抑或是催着积雪消融,兀自砸落在青石板上,惊起螺青瓦屋上嬉闹的狸奴。

    瑄王府请期是皇后娘娘前去大昭寺求来的良辰吉日,是故待回门礼成后的第四日,还需请新婚燕尔的夫妻前来还愿。

    晨钟敲散了山下的炊烟,佛音回荡在一片白茫的雪地中,丝丝缕缕地渗进每一寸土地里。如神明传音,庇佑着咸阴山下的子民。

    白寻微立于佛门之前,看着檀木门扇上的铜狮头环下,沉沉回想着:

    上一次来到这里,是什么时候了。

    是她及笄的那日。

    天大雨,右丞府中也不过用了半日来洋洋洒洒做了些所谓的庆贺。

    始加笄,再加簪,三加钗。

    她还记得,父亲竟破天荒递来了一方锦盒,里面是一支小巧的喜鹊登梅点翠发簪。那也是她长大成人的这么些年里,收到的来自父亲的第一份贺礼。

    “令月令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她立于正堂之内,满心欢喜,不为旁的,只因她与方茗的年少之约。

    “等你及笄,我定会给我的小娘子奉上京城最上乘的金簪,待我阿爹归来,我便同他商议,去右丞府上下聘。”

    “寻微,你一定要等我啊。”

    可他离别那日,在灵堂的白幡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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