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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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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节(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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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些布匹来,我闲来无事,给厂公做双软靴聊表孝心。”

    初桃得了吩咐,也便退下。

    白芃旁听着,已觉出不妥,“厂公”“老祖宗”自然说的是害惨了侯府的仇人,这位姑姑哪里是长姐的亲信,分明是仇人的眼线。

    长姐从前那般荣耀,如今竟仰人鼻息。

    所以,她能逃出姑丈的魔掌,定然是白芷苦求来的。

    白芃偷偷拭泪,见长姐一脸为难,并未追问,只道:“长姐有难言之隐,大可不必同我解释。世道艰难,面子和骨子原不是一回事,长姐蛰伏,我都懂。长姐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也是白家的女儿,我与长姐一同分担。”

    白芷原发愁如何同她解释,听闻此言颇觉惊讶,率真的小妹妹也在苦难中长成了坚韧的大姑娘,还要与她同舟共济。

    白芷心头一暖,噙着泪道:“翻案复仇都得从长计议,眼下最要紧的是先与陆大哥联络上,托他替我们递些药给父亲母亲,他们知道我们安好,才会撑着这口气去努力活。”

    白芃犯难:“可听初桃的意思,司礼监那位表面说是为了咱们相伴,实则是把咱们圈在一处,限制走动,这该如何递消息出去呢?”

    妹妹能懂这层意思,白芷甚是欣慰:“过几日我便去见他,求他把你派到尚苑监当差,那里的张公公常与宫外往来,便是他与姑丈沆瀣一气,坑了我入宫又想坑你。”

    “但我听闻,他能频繁出宫是打着尚苑监采买的旗号,各宫的人也常托他,把东西带出宫变卖。”

    “厂公就算撤了他,也不能拦着尚苑监采买,是以,这仍是一条可行的路子。”

    白芃从前在侯府爱养花草,去了陈妈家也一同耕种,对当差并不抵触,爽利道:“我明白了,全听长姐的。”

    这几日,白芷与白芃、陈妈围坐炉旁,缝鞋面,纳鞋底,欢笑不断,暂享着岁月静好的假象。

    日头西斜,这双软靴还差几针便大功告成,也不知父亲母亲有没有过冬的鞋子。

    刺痛感顺指尖蔓延,白芷一时不慎,又刺破了指尖。

    白芃与陈妈心疼不已,白芷藏起泛红的手,笑说:“不要紧,今夜你们早些休息,莫等我。”

    今夜星子点点,像散落银河的泪珠,白芷借着夜色掩护,叩响了流芳阁的门。

    沈煜撑臂拦在门前,眼睫懒淡:“娘娘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又想如何利用臣?”

    语气清冷,尾音压着愠怒。

    他帮她把人偷出来,她竟隔了这些天才上门,沈煜眸光森然,很是不满。

    “听初桃说,厂公近日甚忙,我才未敢来叨扰。这是我赶制的软靴,希望能缓解厂公的奔波疲惫。”

    白芷声线温柔,噙着如常笑意,她把软靴恭敬呈上,并无可指摘之处。

    可沈煜一眼就瞧出怪异。

    她笑在皮肉,未及眼底,清澈的眸中藏着晦涩疏离。再细瞧,她面色憔悴,眼周泛青,一副不得安寝的模样,十指伤痕斑驳,皆是针脚的痕迹,她怎地这般不小心,也不知做针线时为着什么分了心。

    沈煜眸光冷了几分,眯眼看她,自己对这位小娘娘堪称有求必应,如今她与妹妹、乳母住在一处,还有何不顺心?

    还是说给他做靴子,本身就是她最大的委屈。

    不知好歹!她是他的人,他还未治她蓄意利用的罪,她竟敢擅自委屈。

    沈煜眼底有火,一把白芷拽进院内,他清算了阖宫,唯独还未找她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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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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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给沈煜镀上森冷, 他眉眼凌厉,薄唇紧闭,锐利的下颌勾勒凉薄的骨相。

    沈煜一手桎梏了她的腕, 朝阁楼而去。

    与他接触的刹那??x?, 恨意如潮, 将她吞没。白芷随时会溺毙, 单是保持清醒已耗尽了悉数力气。

    换做从前,她会率先向他屈从服软,可眼下,一想起父母的境遇, 便恨得只字难言。

    白芷踉跄着随沈煜上了三楼,他冷着脸一言未发, 只逼近了几步,她已被无形的压迫驱赶至塌边。

    面上的人身影宽阔,她脚下一软, 歪在榻上。

    白芷下意识把软靴挡在脸前,她不该得罪他, 白芃去尚苑监的事还未谋定,怎么能惹恼了沈煜。

    她有心弥补,却不知从何下手。

    当真是心烦意乱……

    白芷不知晓自己这幅惊恐失措的模样, 甚合沈煜心意, 他凝眸欣赏,仍不过瘾, 已毫无征兆地欺压而来。

    她深陷沈煜的包围, 发颤的身子出卖了慌张, 心弦紧绷, 勒成极细的丝线。

    视野被他邪魅的脸占据, 滚烫的鼻息扑在面颊、耳廓,浸出红润的色泽,白芷闭紧了眼,无力招架他的任何“惩戒”。

    惊骇、抵触,还有隐晦又羞赧的悸动。

    心砰砰乱跳,飞快张弛,面颊的温度因他而攀升。

    白芷越发面红耳赤,她迫使自己镇定,此番是来运筹交涉的,绝不能丢盔弃甲。

    得想个法子先让他起身。

    “厂公,要试试靴子吗?”

    这句话是从喉中挤出来的,她的微笑略显仓促,气还为喘匀。

    方才沈煜以细致入微观赏了白芷惊惧交加的模样,盛怒减了三分,他冷哂了一声,责怪道:“是娘娘死攥在手里不肯松,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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