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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暗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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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节(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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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只在细微处流露,她笃定只要假以时日,她一定能找到铁板的腐朽之处,趁虚而入。

    “看来李秉笔选的人已然入了药,圣上,这药酒饮得可还尽兴?”

    沈煜声线清冷,像房檐冰柱化作的水,一滴一滴砸在白芷的头顶,她感到一种彻头彻尾的寒意,忽而明白了圣上身侧为何会有不散的血气。

    原来是他们把冲喜的血制成了药酒,若她没有求得沈煜相助,眼下被圣上饮下的便是她自己。

    她开始后怕,手心沁出细密的虚汗,她也曾对向仇人跪拜的自己深恶痛疾,也曾觉得自己配不上家门的傲骨,而这些自我消磨在此刻悉数消散。

    最起码,她还活着。

    “李犇这差事办的不错,可满宫里,仍旧是你最知朕心。”圣上的目光始终落回白芷身上,他眸色昏沉,问道,“容嫔学得如何了?”

    “自然包圣上满意,臣给了娘娘一样好东西,在关键时刻启用,才会有奇效。”

    沈煜的表情讳莫如深,白芷一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人是在说那枚药丸,要她撑不住的时候才能服用,不然天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而圣上听了这话,明显演绎出别样的理解,他虽仍是看着白芷,但思绪显然飘去了旁处,不知凭空想到了些什么幻景,笑得愈发上瘾。

    她求助般的望向沈煜,却发现这人只轻描淡写斜了自己一眼,笑道:“臣不打扰圣上与娘娘,这便告退了。”

    又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白芷用眼神默默骂了他百八十遍,到底拦不住他离去的脚步。

    沈煜走后,偌大的殿内只剩白芷与圣上二人。他迷离的眼神越发不受控制,神志像被什么勾缠住了,不由自主朝她而来。

    白芷当真怕了。

    圣上不同于沈煜,是个能办事的男人。

    而她也无法像对付沈煜那样,与圣上做什么交易,毕竟他欲望是那么直白,他只想要她侍寝。

    白芷攥紧了袖中的药丸,犹豫到底何时才算撑不住的那一刻。

    见她面色难堪,圣上伸手的动作忽而停了,他浑浊的眸一瞬犀利起来,不悦沉声道:“你不愿意?”

    这声质问落地有声,纵使他贪图享乐,他仍是一国之君,帝王的阴晴不定总让人畏惧。

    白芷想辩驳,而“臣妾”二字刚脱口,便被兜头而来的巴掌打断,这一掌狠绝毒辣,她当即瘫倒在地,耳鸣不止,脸上绯红斑斓,是火辣辣的疼。

    “臣妾不敢……”

    她瑟缩成可怜的一团,眼泪因痛楚夺眶而出,想以温柔的语气安抚眼前的疯子,可声音总止不住地打颤。

    “那便不要躲!”

    说罢,那只肥厚的大掌已上前捏住了她的手腕,他白发苍苍亦是个男人,白芷无力抗衡,只能智取脱身之法。

    “圣上,臣妾跟厂公学了些新玩意,不如眼下便试试?”

    她努力镇定,当着他的面,主动解开了束腰的带子,领口一瞬歪斜,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散出真真好闻的香气。

    见他瞧得出神,安分了许多,白芷赶忙扫掉心头的害怕,起身盈盈上前,大着胆子轻柔地捏过他的双肩,在他就要反手拉住她时,又赶忙撤开了手。

    “圣上莫急,臣妾还没讲明要怎么玩呢。”

    白芷把腰封系在他的眼前,泛着恶心,与他调笑:“圣上,咱们来玩捉迷藏吧,您若是能抓住臣妾,臣妾什么都听您的。”

    她字字温柔,像蜻蜓点水,动作虽轻,却惹得心头阵阵涟漪。

    圣上沉浸在这样的娇声呢喃里,无法抗拒,当即欣然答应道:“好。”

    而白芷不知,殿门之外,沈煜正负手立着,他耳力甚好,待听得殿内响起圣上与白芷的欢闹声,才放心离开寝殿。

    白芷从前只会哭着求饶,眼下已能随机应变,且越来越明白自己的利刃就是这副皮相。沈煜对她的变化很是满意,他深知险境会让一个人更快地成长,这是他的成长方式,所以他亦用这个法子历练白芷。

    想做他的棋子,就得成为和他一般脏的人。

    沈煜很快行至承阳宫的正殿,他吩咐满福打了一盆水,清理那只触碰过圣上的手。

    待洗到满意,才走向案台,其上摆着他今日尚未批注完的奏折,这些本该是李犇的差事,可人老了就该歇着,是以沈煜免了他劳累。

    可这人当真闲不住,见缝插针,又折腾起冰嬉与冲喜药酒。

    偌大的殿内,唯有他与满福二人。但沈煜仍站着批阅,身姿挺拔,并未因无外人就落在案前的椅子上。

    那是身为皇帝才能坐的位置。他从未想过要坐,他知道那是无上权力的所在,亦是让人坠入地狱的枷锁。

    他不想做困兽,所以皇权与他而言,没什么吸引力。

    沈煜专注批着奏折,片刻,问道:“过了多久了?”

    满福答说:“回干爹的话,尚不到一刻钟。”

    沈煜闻言,不觉望向寝殿的方向,他今日几番心绪不宁,连批奏折都无法静心。

    而这般搅扰他的人,正是白芷。

    思及此,那张娇美的脸不觉钻进他的脑海,他想起她在净房说的那句“我已经没有家了”。她的脸与一个稚嫩的少年渐渐重合,在杳杳岁月的深处,少年说过同样的话。

    ——我已经没有家了。

    那是十一年前的他自己。

    彼时他只是个落难的少年,身无分文,孤身逃到京都,想投奔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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