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框眼镜,透过浅灰色镜片灼灼目光被很好隐去, 更掩饰了他恢复一些的视力, “你不会想为难一个视力受损的人, 让他带你参观吧?”
此时有多游刃有余,下午到家时就有多狼狈。以至于护工和阿姨都提心吊胆,两人轮流盯人不敢离开半步, 生怕一个不留神出什么状况。
迫人的高压氛围在大少爷打了几个电话后缓和不少, 更在晚饭后彻底回转。护工和阿姨一个无声的眼神交换, 有钱人的崩溃也在一瞬间,只是他治愈的比较快......
毕竟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而钱不能解决的问题它也自己解开了。就像他想要的, 在这一刻全宇宙都赶来帮忙。
倒也不是真的对房子有兴趣, 施慕程把窗户推开更大, 朦胧路灯下是一条蜿蜒的上坡路,他扯开话题, “你今天运动了么?要不要下去走走?”又想到刚才某人一脸认真问他外卖时的样子, 补充:“那个......不会真没吃晚饭吧?”
“吃了, 逗你的。”晏遂安凑近他,像是有什么重大秘密要分享,一脸严肃认真,施慕程贴心地歪过脸也把耳朵凑近。
晏遂安鼻尖蹭着他的耳廓,吐息在他耳侧若有似无拂过,嗓音性感,“另外,我不只家大。”
要不是对方视力不佳,要不是此时撑着窗台,这一刻的意乱和腿软会被笑一辈子。施慕程看着晏遂安伸到他眼前的手,脑子里嗡嗡乱叫,话也说不利索,“干......干嘛?”
“不是要下去走走么?领我下去啊。”
“哦。”施慕程抿了下唇,心中暗叹,太熟练了,模式切换这么快,果然送上门客场会失掉先机。
别墅区依山而建,高大繁茂的绿植掩映间,是各式风格迥异的独栋建筑。有钱人很注重私密性,相邻两栋建筑间隔了能有几十米,车少人更少。正适合谈情说爱,顺便表个白。
沿坡道一路上行,逆着晚风,空气中有淡淡茉莉花香。两道人影双手交叠在一起,被路灯拉开很长。是施慕程隔着衣袖抓着晏遂安的手腕。
“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眼看就要路过第二栋建筑,有话说的沉默着,倒是倾听者忍不住先开了口。
深呼吸两下。
所谓薛定谔的弯,在那场车祸里早已命中注定,故事开始之前就为他写好了一切必然。
“上次在浴室亲你,是因为......”掌心因紧张而变得潮热,顺着手腕试探性缓慢下滑,在确定对方没有挣扎后最终握住手掌,并与之十指交扣,“我喜欢你。”
路灯下,晏遂安表情清浅,没有预想中的惊喜或意外,反而有恃无恐拉长音问:“哦?不是说不喜欢男的吗?”
是个始料未及的状况,来自直男最后的倔强,以及气若游丝般的勇气:“我不喜欢男的,只喜欢你。”声线紧绷着,身体也僵硬着。
月光清冷,晏遂安咄咄逼人:“不是说朋友之间吗?”
得寸进尺,得意忘形,放飞自我了属于是。
直男的孤勇只够两句话,炸毛也就在一刹那,施慕程脚步顿住,用力想甩开手走人,却没成功,“松手!”
夜风带起树影晃动,连坡道旁的灌木丛都跟着沙沙作响,晏遂安将手扣得更紧,“想反悔?晚了。想喜欢就喜欢,不想喜欢就不喜欢,我是能这么随便的人么?”
施慕程咬牙切齿:“我看你挺随便的。”
晏遂安理直气壮:“我只对你随便。”
施慕程有个白眼不知道当不当翻,微讽道:“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
路灯下,是晏遂安一贯的吊儿郎当,那种纨绔又带着傲娇的笑脸,施慕程也跟着他笑。
原本令他局促紧绷的氛围在这一阵笑中被冲散,荡然无存,牵在一起的手也松弛下来,“还往上么?山顶是什么?”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个家晏遂安也没来几次,更别说山顶是什么,谁知道。
“你住这里都没上去过啊?”
“没有。是不是很荣幸?”
施慕程不解:“荣幸什么?”
“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陪你上到山顶。”
施慕程无语,“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要脸?”
“有。”晏遂安失笑,回忆了一会儿,数不清了,“你经常这么说。”
“是不是在梦里?”施慕程转了个身,倒着走,看晏遂安说得一脸认真,“对啊。这都被你知道了。”
他只当是个没头脑的玩笑话,摇摇头有些无奈,“神经,又来了。”
倒着走速度不由自主慢下来,晏遂安也跟着慢,“如果我眼睛最后恢复不了怎么办?”其实一直以来他心里也没底,会不会后面难度加大,最后能恢复到怎样的状态,是否需要达到临界值才能完全恢复,安全范围究竟在哪里......诸多问题之间又该如何平衡,倒不如恢复到一定程度就维持现状。
话题突然严肃,让施慕程慌了一瞬,“不会的,你会好起来。”
晏遂安佯装轻松,安慰起他来:“别紧张,我就随便说说,会好一些的。”
“别瞎说,随便说也不行。”一想到始作俑者是自己,想到这个跟自己牵着手的人要这样过余生就自责。
因为背着光,晏遂安视力又有限,施慕程脸上的表情他没看清,只是调侃:“我是不是还得呸一下啊?”
“也不是不行。”
晏遂安“啧”一声,“你这么迷信,你的病人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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