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秘,留步。”
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划出一道黑色痕迹,季青临扬了扬下巴,“柯秘,你跟过施总几年?”施总说的是他亲爹,但临到头也没有叫过一声,只是冷淡地以职位称呼。
柯宇顿了顿答:“六年,毕业至今。”
“嗯。”季青临从真皮坐椅上起身,在站起的同时条件反射般把西装纽扣扣好,走到落地窗前,“上财毕业北大研究生,施总很有眼光,你的工作能力我也很欣赏。”
柯宇站在原地沉默了会,说:“谢谢。”
寸土寸金的CBD写字楼顶层,窗外是一片繁华的浩瀚城市灯火。
落地窗边季青临站得挺拔,语气冷峻淡漠,“但,在我这里,忠诚大于能力。”
柯宇豁然抬头,震惊地看着季青临的背影,顿时脸色煞白,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上司。
季青临在入职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温驯有礼,不熟悉的业务上向自己请教都是虚心客气的,如今羽翼渐丰,猎手本性初露端倪。怪只怪自己太轻视他,竟生出这么离谱的错误判断。而原本传得沸沸扬扬的兄弟不和,在今天看来也是不攻自破的谣传。
都是聪明人,言外之意无需多说,柯宇那点小动作也不过是抱着多条路多个选择的心态,如今该怎么选不言而喻,“季总,抱歉。我以后会注意。”
“好。”季青临走回办公桌前,跟他点点头,“那下班吧,周末愉快。”
连着下了多天的雨,午后终于放晴。在雨季里,阳光很薄,但仍弥足珍贵。
到底还是脸皮不够厚,施慕程帮着晏遂安一起收拾客厅。垃圾扔掉,脏衣物捡走,该擦的擦,该拖的拖。
事实证明人在消耗体力的同时,情绪反而会跟着不那么消沉。
最后,施慕程将潮了多日的几个画框一一搬出院子晒太阳。阳光下,带着露珠的柔紫色郁金香晶莹,但阳光仿佛更偏爱他,给他周身染上一层朦胧的金光,连皮肤都通透起来,比郁金香更耀眼。
晏遂安将清洁工具收回储物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白皙的皮肤,栗色头发曲起好看的卷度,即使隔着梦的结界,但这一刻,晏遂安觉得和初见时的施慕程并无二致。心动就是这么没道理,是再遇到千万人,也只有他能让他再次心跳扑通扑通。
然而如梦境般的缱绻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院门外传来大力的拍门声,以及两个人的叫喊声,与其说叫喊可能叫骂更合适。
被门铃和拍门声搞到PTSD的晏遂安从没这么无奈过。
他看向施慕程问:“是昨天那两个想要找你‘交流’的同学?”
施慕程鬼使神差般说了实话:“其实......他们不是我的同学。”
晏遂安早料到了,还是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个问询的眼神,示意继续说。
“他们是高年级校友,有点小摩擦,然后我打了皮特,就是那个黑人。”
晏遂安震惊:“你?打他?”言外之意是你能打得过他??
施慕程有点急了:“我是柔道红带!不信你去二楼起居室看,有很多比赛奖杯。”
这个世界的施慕程有多OOC晏遂安已经都能接受了,“好的,我信。继续,为什么打他?”
施慕程低下头,眼眸沉了沉,声音很轻:“他弄坏我的画,不道歉,还骂我爸妈。”
对很多人来说,不过一幅画,不过一句口嗨,不至于,不应该,不能够矛盾升级。
而晏遂安的温柔就在,他并不看轻他的难过,评价道:“打得好,该打。”
施慕程又补充:“听说他在家躺了一个月。”
“狠是狠了点。”
施慕程:“不是的,是他趁机不想上学,就赖上我。”
晏遂安疑惑:“那为什么不直接报警?一直这么躲着不麻烦吗?”
施慕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打断了他的鼻梁骨。”
晏遂安:“......行吧,交给我处理可以吗?”
这下轮到施慕程疑惑,但没说出来,他寻思,这行从业门槛还是有点高的,还能帮顾客解决私人矛盾。怪不得那天苏逸恒也说他上赶着排忧解难......
而晏遂安同时也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做既能帮施慕程彻底解决问题。
39|不要看
施慕程眸光闪了闪, 期待地问:“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谁知,晏遂安回答:“如果他要你道歉就道歉,如果要求该赔偿就赔偿。”
就这?就这?交给他处理就是这样?我真的谢谢!
施慕程非常失望:“这就是你的业务水平?”话里话外的嫌弃。
“怎么?打断人家鼻梁骨的不是你?”晏遂安没好气地说, “做了就要承担。”
他只是说做了就要承担,而不是做错事要承担。
施慕程好委屈,他大声质问:“凭什么?是他先挑衅的!是他先故意弄坏我的画!凭什么要我道歉赔偿!”赌气般扭头就往室内走。
身后响起晏遂安稍温和的声音:“你的人生可能会遇到很多次这种无赖, 所以, 从这次开始,学会怎么正确处理,摆脱他们。”
施慕程被一把扯住,他试着挣脱了几下, 没挣掉。练过多年柔道又怎么样, 得过许多奖杯又怎么样。原来, 身高体重的差距带来的力量差是如此悬殊。而他更不知道的是,常年健身并有多年武戏经验的晏遂安有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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