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隼不假思索道:“属下选殿下。”
“嗯。”陆惊泽淡淡地应了一声, 对此并不意外。
停顿片刻,猎隼继续道:“属下发过誓,会永远追随殿下, 终生不娶,直到殿下不再需要属下。”
他一字一字说地着, 掷地有声, 丝毫不会让人怀疑他的真心。
“噗嗤,真是个守信的男子汉。”谢开颜听笑了。她是觉着,猎隼若是选她就不是猎隼了,跟那些贪钱的公子哥更没区别。而她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猎隼,一言九鼎, 特有男人味。
陆惊泽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 余光却在瞧看戏的焉谷语,“猎隼, 你若是不愿意待在这儿便出去逛逛吧。”
“是。”猎隼掉头就走, 走得飞快,仿佛等这话已经许久了。
“等等我,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谢开颜生气地跺了跺脚, 对着焉谷语道:“你替我谢谢六皇子, 我去追他了。”说罢, 她匆忙追了上去。
谢开颜走得风风火火, 留下一脸迷茫的焉谷语,而她反应过来时,谢开颜早没了踪影。此时此刻, 她真想感叹一句, “交友不慎”。
这明明是她自己的事, 由她代替感谢陆惊泽算怎么回事。
“焉二小姐打算怎么代替谢四小姐感谢我?”那两人一走, 陆惊泽瞬间觉得这包厢顺眼多了,他轻轻晃着杯中酒水,双眼直面焉谷语,“毕竟没有我下令,猎隼便不会去救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天大的恩……”
“你。”一听“死”字,焉谷语差点恼了,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不仅是谢开颜,也包括她自己在内。
“谢家钱多,你若是急着用钱,我相信谢家一定愿意给。”
陆惊泽嗤了声,仰头喝下杯中酒水,喉间上下一滚,莫名惹眼。“你看我像是缺钱的人么?”
焉谷语直愣愣地盯着陆惊泽的喉结,最后把自己的脸给瞧热了。她压了压发烫的脸,暗忖,自己太不矜持了。
“嗯。”她拿起象牙筷子夹菜,妄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可是谢家只有钱。”
“然后呢?”陆惊泽嘲弄地问了一句。
这事与自己无关,焉谷语也懒得继续掰扯,想起昨晚他的古怪,她不禁问道:“你昨晚为何不开心?宫里出事了?”
闻言,陆惊泽手上动作一顿,他用力捏着杯沿,仿佛稍微一用力,酒杯便会破碎。
他暗自思索着,要不要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
或许,她知道以后会同那些人一样看他,会认为他不容于世,该被处以火刑。
“没什么。”陆惊泽短促地吐出三字,眉宇之间细不可见地蹙了一蹙。
焉谷语不信,但陆惊泽不愿说,她也不喜强求。见桌上已摆满珍馐,她便道:“他们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我们先吃吧。”
“嗯。”陆惊泽应声。
夹菜时,焉谷语时不时往陆惊泽瞄一眼,昨晚是夜里,她根本没看清他的脸,方才也没注意,这下仔细看了,她便发现了一件事。他的面色比辛白欢召她那日要差一些。
奇怪,宫里头御医多,药材珍贵,他不是应该越养越好么?
“殿下面上气色不大好,多吃点补补吧。”说着,她主动给陆惊泽夹菜,荤素全有,夹了又夹,夹了又夹,直到他面前的瓷碗满了。
陆惊泽低头看着整整一碗的菜,焉谷语和那俩舞姬给他夹菜的感觉天差地别。其实,他更喜欢以前她与他相处的方式。
她会说话骗他,会给他买糕点,买衣裳,送平安符……
那会儿的她比现在自然多了,也会主动靠近他。
“你……”说到气色,焉谷语越看越觉得陆惊泽面色不对劲儿。“你的伤没好透,还是又受了新伤?”
“昨夜没睡好罢了。”陆惊泽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菜。
原本他们俩之间隔了三个位置,按理说还是有点距离的。焉谷语站起身,大着胆子坐到了陆惊泽身旁。
眼下屋内就他们俩,她没什么好在意。
陆惊泽只管自己吃菜,动作不急不缓,细嚼慢噎,吃得极为优雅。
焉谷语心道,他昨晚没睡好肯定有缘由,奈何她不清楚那缘由。“殿下,要不我们待会儿再去何记医馆找何叔叔瞧一瞧,不会耽搁太多时间的。”
“不必,过几日便好了。”陆惊泽无所谓道。陆祈宁下的毒确实不一般,五脏六腑疼得厉害,但他只吃了两次,还不至于被毒死。
既然死不了,那便借机利用一番。
忽地,他感受到心口有些难受,不由愣了一下。这不是他的感受。
是她的。
陆惊泽明白过来。她在心疼自己?这一想,他稍稍弯了嘴角。
“不成。”焉谷语不安地望着陆惊泽,如今他们不比从前,她得用问的。若是从前,她肯定直接拉他去医馆,“殿下,身子重要,即便不去何叔叔那儿也得去太医院瞧瞧。”
“焉二小姐这是在关心我?”陆惊泽侧过脸,下颚线分外清晰,骨相优越。
焉谷语脸皮薄,狡辩道:“你是我的恩人,我不关心你关心谁?”
“哦……”这一字,陆惊泽拉得长长的,意味深长。
焉谷语扫了眼满桌子的名菜,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靠边的白砂锅上,里头是乌鸡汤。她双眼一亮,连忙盛了碗递给陆惊泽,“殿下,给。”
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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