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佟穗二十年人生以来, 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奇怪的危机感。
即使钱菲风是如此坦然的和她分享,她甚至是贪恋着想要多知道一点。
她回想起和虔清予相处的这些年,他身边似乎并没有出现过像钱菲风这样如此直接大胆的跟他示爱的女生, 他收到过情书、零食、贺卡甚至是以他命名的信件广播,但都是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的暗恋者。
佟穗曾对这一现象表示怀疑, 转而看了眼同样受欢迎的颜节, 收起疑惑的心, 他们这类外表长得不错的男生给她留下一个固有印象, 被喜欢,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她从来没有觉得,虔清予会有一天, 是会走向另一个女生身边, 成为那个只属于她的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脏就有种被挤压着喘不过气来的压抑和心痛。
即使他们已经成为法律认可的夫妻关系。
佟穗到最后话越来越少, 只是安静的听着。
虔清予感受到她的不对劲,“不舒服?”
她摇摇头, “没有,有点困。”
大概是昨晚又没有节制,她早上又是上的裸妆,面色看着有些惨白, 虽然越素越惊艳,但情绪由内而外散发出来所表现的神情, 是妆容掩饰不了的。
他抬头搭在她额头测了测体温, 又用额头抵在她额头上测了测,“不会是中暑了吧?”
佟穗的表情藏不住, 看着委屈且病恹恹。
虔清予抬眼看了眼钱菲风, “windy, 我老婆不太舒服,我要带她去医院,你帮忙向教授转达我的歉意。”
她立即清醒过来,摇摇头,她本意不在此,只是有些对他身边出现了关系如此好的异性有些恍然,“我没事,我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就好,别耽误你的事。”
他疑惑看向她瞬间变脸的动作,不确定的问,“真的吗?”
佟穗推着他往里走,“快去!我等你。”
虔清予三步两回头,不舍的走进研讨室,“我忙完就来找你。”
伯拉教授针对他提前提交上来的规划表进行了点评,给了他作为过来人的建议。
他授课风格轻松愉快,平时都是爆满,学生争着抢他的课。
研讨会算是他留校的最后一个小型讲话,知道的人不多,但来的人都是冲着他,希望能从他那得到迷津的指点。
他言语间表达出对虔清予的欣赏,但并未强求希望他能去美国进修。
两人的缘分强求不来,伯拉教授更信奉时机的巧合浪漫。
伯拉教授眼中赞赏不尽,“你这次是带着两个人的心意来的,我很感动。”
虔清予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在隔壁休息的佟穗,以为他竟然知道,勾唇笑笑,“是。”
佟穗在隔壁休息室,中间只隔了一层挡板,她能清晰的听见对面的谈话声以及感受到他们其乐融融的气氛。
然而脑子里已经装不进他们的对话内容,手机像方块在她手里百无聊赖的转着,扔起又落下。
她恍惚中,想起虔清予陪她回陵大时,说两人大学没在一个学校时他的神情。
那时的低落,对比此刻他的得心应手,她甚至有些不愿相信,虔清予是遗憾的。像他这样一个人,在哪都能做得很优秀。
她一点也不反感他身边出现一些爱慕者,只是那种虔清予以前只围着她转给她营造出来的错觉,在这一刻莫名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来她也会这么没有安全感,这么害怕失去。
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走动,她仰头抬手看手表上和虔清予的距离,时近时远。怦怦直跳,像她和他的心跳,心系对方,跃动不止。
“出海?”
虔清予把在沙发上的她摇醒,背着她出校门后,她都没能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
虔清予耐心解释,“伯拉教授的朋友似乎给他捐送了一台游轮,而且还是国内运送过来的,花费了不少时日,恰好今天泊岸。他想实操带我们在附近转转。”
说着,他也有些奇怪,“往常伯拉教授表现出来都是很低调的样子,没想到有出手这么大方的朋友。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带你正式认识认识他们。”
佟穗搂紧他脖子,鼻尖轻蹭了蹭,“好。”
“穗穗,不舒服要和我说。”
“知道。”
她一路兴致不高,都是心情沉沉的模样。
虔清予第一次觉得她九十来斤的体重能颠出超百斤重的低落来。
他想不通到底是哪让她不开心了。
“你是不是不想去?”虔清予拿湿巾帮她擦额头和脖颈间的汗,温声说。
佟穗摇摇头,“就是觉得有点难受。”
他眉心蹙起,“哪难受?”
她手捂住胸口,表情委屈,“心里难受。”
“你再仔细形容一下?”他记得她身体素质还不错,也没什么先天性疾病,难道是他离开那几年生了什么大病?
佟穗深吸了口气,往胸口顺了顺,“酸酸的,像咬了一口柠檬;重重的,像被当头一棒;还有一点点羡慕……”
“羡慕?”
她点点头,眼角湿润,目光清亮,像个想让人哄的小朋友。
“羡慕钱菲风可以见到那么意气风发的你,而我却还沉浸在你离开的空虚里,不知所措。”
虔清予的神情在那一刻堪堪崩盘,他最怕她提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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