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是发现了, 虔清予有时候说话真有那么点花花肠子的意思,说的话分明叫人觉得脸红心跳,但他绷着一张脸正儿八经的认真, 又让人忍不住想笑。
这点别扭,让他变得特别可爱。
虔清予, 以前只是个只做不说的家伙, 现在会学着清晰大胆的表达。能这样, 她已经能感受到他的热烈和直白。
她拥住他, “我看你朋友圈配图里的字,感觉你真的特别会写小短句。说吧,那些是不是给我写的?”
虔清予把头侧往一边, 避开她追问的热情, 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让你记录我和你的情侣日常,好不好?”
他眼珠转回来, 脖子有点红,不知是被蹭的还是热的, 喉结滚动,嘴角扬起,闷闷的“嗯”了一声。
白天在床上翻滚了一整天,夜晚进食欲迫切, 连着吃了好几碗奶油香菇意面。她怂了怂肩,睡意全无。
虔清予示意她抬头, 餐桌正对着天窗, 这一块地带受空气污染少,深蓝夜幕中, 竟然能见到满目一闪一闪跳动的星子。
“哇!”
她轻呼一声, 只觉得眼中被星河盛满, 有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咂在她心头。
“带你去个地方。”
虔清予早已利落收拾好碗筷,牵着她的手走上螺旋梯,她才发现,原来天窗之下,还有一间小阁楼。
不同于佟家大宅的阁楼,这间像是一个秘密花园,天窗的玻璃就像保温室,折射着室外的星光,小阳台摆满一栏的花草,她眼尖认出其中有一株低矮的黄花,是向日葵。
“为什么选择种这个?”
她觉得,其实单放在小阳台,向日葵在花艺里并不算美观。
“你忘了?”
虔清予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向天窗外的深夜。
“陵川组织过一场以“反”为主题的大型校友会,当时普及不算广,大家都忙着学习,没怎么在意这事,但你往学校邮箱里投了个信封。”
虔清予一瞧见她那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忘了。
热心肠,处处留情。
当时她在课间执笔,短短几行。虽没能被学校采纳在广播播放,但却像狗尾巴草似的,在那段记忆里,一想起来就能挠痒他的心。
“当今,生活划人以阶级和层次,学习划人以高低和优劣。我不甘,我当以反驳,我不认,我当以争执。无论有没有结果,我永远相信并且呼吁,我们是铮铮向荣的向日葵,向光生长。长风不过境,我当自立自强,追逐我的目标。”
她摆弄着手中的笔,似是随口一说,声音轻轻浅浅的,小曲儿般又坚定有力。
“知道吗?只要你做足一切准备,让完成高于你的自傲,只差一阵风,为你推波助澜。你当反则可反可不反,当你必反,则一切都将推着你反。”
她就像她自己所说,在努力做一束永远向阳向光,在阳光下摇曳生姿的向日葵。她美而不自知,她傲而不孤凌。
就是要在普通中,立住跟脚,不艳俗,不跟风。
虔清予太想她了,以至于有关她的一切,都像这束向日葵,随他的离开而深种在异国他乡,于普通中看见不普通,于喜欢中窥见更深层的爱意。
尤其是,她在尾端看似随意落下的那一句,笔触灵动飘逸。
而她像一个不小心落入尘世的小精灵,随光抬起手臂,稳稳当当接住从窗外落下的那束炽热的白光,与此同时,风起,书页随风翻动。
他听见她轻而执着的声音。
“掌中若有风,乾坤扭转在个人。”
这些记忆如穿梭不停的游丝,在他脑海肆意穿行,描绘出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眼里只是外表漂亮这么一个单一形象的女生,而是灵魂在与他共振,血肉之中能窥见她的坚韧的鲜活而立体的人。
在那些流逝是时间缝隙中,他甚至看见她的灵魂在呐喊。
既然如此,他没什么理由不追随她,没什么理由不跟着她去搅那一滩浑水,也没什么理由不做那么俯身为她借力的战马。
天窗之上,星河流转,流动的盛宴在这一刻开启。
他唤她,“佟穗。”
“你不要因为我们俩结婚这个事而让自己受到捆绑,我也并非是拯救你,而是借了你一道力,如果你能因此看到更广阔的世界,那才是我的福报。”
虔清予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想让她去,想让她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我们现在是双向选择,对吗?”他推着她躺下,阁楼里的这间小床靠着窗,趴在上面,可以看见远处的海,他无法平躺的那段时间,曾在这趴了大半年。
“所以我支持你的选择,我想和你在更高处见。”
佟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瞧见他越贴越近的脸,闭上眼抬起下巴迎合他亲了上去。
呼吸交缠之间,她羞赧,轻声说:“只一次。”
他“嗯”应着,无尽的温柔,比以往更久更细致。
她仰高了脖子,看群星在深夜里跳动,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还未曾见到的大千山海、鬼魅艳丽的奇异天空景象,心中滚滚热浪翻涌,只想能伸出手,抓住那一切她能尽己所能抓住的。
去记录,去捕捉,去让那些未曾被探知的瑰丽展现在大众面前。
她抬手,想抓住半空里的虚无,被他反扣住。两人十指相扣,同款银色腕表在前后的摩擦间发出金属碰撞的轻微脆响,因为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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