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队的女人没有坐月子这一说, 可钟梨的妈妈还是千辛万苦想尽办法下乡来。
既是为了看孙女,也是为了照顾女儿。
“月子是一定要坐的,你看妈妈我身体好就是因为月子做得好, ”丽梅自顾自说着,“咱们厂里那些个身体不好现在年老了腰疼的老同志, 都是年轻时没坐好月子的缘故。”
段浔在外跑车, 经常十天半个月才回一趟, 有时候甚至个把月才回一次。段幺妹就住在段家帮忙照顾孩子,如今亲妈也来了,钟梨就更不用亲自动手了,吃什么喝什么都有人送到床上来。
趁段幺妹抱着孩子出去哄的时候,丽梅悄悄告诉钟梨一个好消息,“和你说件事你可别告诉段家人,也不能告诉段浔。”
“妈, 你说。”
“我和你爸决定了,把家里的大部分积蓄都转到你存折上。”
钟梨对此不是很意外, 笑嘻嘻道:“妈, 不用这么急, 我现在不缺钱, 段浔的工资都到我存折上。”
“你现在成家立业养孩子, 手头有钱也有底气些,有的女人生了孩子就觉得被拿捏了, 你别学, ”丽梅拍着女儿的手心疼道,“我和你爸的钱本来就都是你的, 早给晚给都一样。”
“给我一两百就行了, 多了不要, 你们自己拿着。”
“给我们拿着也没用,我和你爸吃穿住都是厂里头的花费,用不着什么钱,”丽梅又说起一个八卦,“你表姑她公婆前段时间去世,后来发现存折里的钱都被小儿子小儿媳取走了,把你表姑一家气得要死要活。我和你爸想着还是把积蓄转到你手里比较放心,咱们家就你一个女儿,那么多侄儿外甥都盯着我和你爸呢。”
就过年那段时间钟老头有个侄孙竟然暗示让钟老头早点退休后把工作让给他,气得丽梅几晚上没睡。
“等你以后回城我就退休,”丽梅都打算好了,“到时候你顶我的岗,如今段浔也拿到驾驶员的证了,到时候再想办法让段浔进咱们厂来当司机。”
“妈,你们食品厂利润低,没多少搞头。”钟梨记得上辈子老妈这食品厂八几年的时候就不行了,年年亏损最后破产。
“就你调子高,你不知道我那好侄儿媳妇你的好表嫂还惦记我这岗位呢,经常来给我送礼,我都没收,”丽梅没好气道,“你看不上食品厂那也可以去你爸那顶岗,你爸也不老,还可以在岗位上再呆十几年,反正我不准他下岗,就算他要退休也得把工作给你以后再退休,可不能便宜了两边的亲戚。”
说一千道一万,丽梅都已经打算把大部分积蓄转到女儿手里,厂里发的票也都在黑市换成了全国通用粮票转交给了女儿,“好好对我外孙女,不能苦着她也不要苦着你自己。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城,你可得把我外孙女养得白白胖胖的。”
钟梨无奈又高兴地答应了,上辈子也是这样,说是自己要嫁给何飞羽就断绝关系,结果自己结婚生孩子后,爸妈还是妥协了,把一辈子的积蓄拿出来让何飞羽有本钱做生意。
“有了钱自己要藏着掖着,别告诉段浔。”丽梅又说,她虽然喜欢段浔那个殷勤的女婿,但终究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钟梨躺在床上看书,嘴里应和着让老妈放心,心里却不这么想。段浔在外辛苦跑车的工资都给自己,自己没理由防着他。
“女儿,你看什么书呢,”丽梅也坐在床边拿着毛线团编织着,在给外孙女织鞋子,“不好好休息看什么书。”
“就随便看看呗,坐月子太无聊了。”钟梨头也不抬地回道。
77年恢复高考,再等不久这些人就会知道这个消息了,她因为重生一回所以可以提前准备学习。
“我寻思着你以前在学校也不是很爱读书啊,”看着房间里一堆书,丽梅吐槽着女儿,“要说读书还是你们班那个班长最厉害。”
“哪个班长?”钟梨重活一世都不太记得上辈子那些同学了。
“就高中那个班长,戴着个大眼镜,话少得要死的那个…”丽梅想不起那个人名字了。
钟梨皱眉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道:“方德?”
“对对对,就是他,”丽梅叹气,“我和你爸今年碰到他了,和他聊了一会儿。他可比你混得好,今年3月作为工农兵学员返城,还在咱们那里的科技学院读书。”
丽梅和钟老头坐汽车去看电影时在车上遇到过那小子,那小子还是和在高中一样没什么变化,戴着眼镜拿着报纸和书在那看,两耳不闻窗外事要坐过站了都不知道。
“你说你们高中一直做同桌,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在学校读书时没他聪明,后来下乡被分到不同地方,我听说他分配到的地方还是个偏僻地段,比你这还不如,你看你现在连他一半都比不到。”丽梅叹道。
“他一直以来就优秀,拿我和他比不公平。”钟梨心情低落,很不高兴被比来比去。
“好好好,不比了不比了,”丽梅抿嘴,也不想惹得女儿不高兴,“我听到夕夕哭的声音,出去看看,她们肯定是回来了。”
钟梨生下的女儿取名段棁,小名巧夕,都叫她夕夕,因为这小女娃正是出生在七夕节这天。
这孩子就是个小哭包,很喜欢哭,得好好哄着才会很乖地含着小手指头入睡。
段幺妹抱着怀里睡得香香的孩子进院子来,又看看身后跟着的两只鸡,笑道:“夕夕刚才和它们玩,差点被啄了手,这才哭的。”
钟梨在房间里听到了哈哈大笑,院子里,丽梅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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