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上传来阵阵嘈杂声,狂风掀翻了摊子,人声鼎沸,哭喊声、奔跑声,乱作一团。
更有不嫌事大的读书人站在街头直作酸诗数十首。
将朝上朝下,连皇帝带重臣骂了个遍。
娄泾河被大风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扶着桌子走出来,抬眼往天上瞧去,实乃奇观。
这刚才硕大的太阳,热的人直出汗,刹那间飞沙走石,竟成了黑夜,太阳隐蔽于乌云之下,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明晃晃地占在银河中央。
娄泾河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月亮,颜色如鲜血般刺眼,细细看去,甚至感觉有血液在里面流动。
月之大,他甚至觉得月亮要从天上掉下来了。
“冤案,冤案啊!”
“齐大人一代儒生名师,怎会做此等贪污一事。”
“上天看不过眼,这是苍天的警示。我等学子当为齐大人出头。”
“齐大人清明正直,我等要上访天子,祈求重查此案。”
“重查此案!”
“重查此案!”
衙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无数学子,有的破布衣衫,有的锦衣华裳,此时他们聚集此处,只有一个目的。
为齐昇翻案。
还齐昇一个清名,还天下学子一个清名!
“大人,这怎么办?”
娄泾河眯起眼睛,狂风已停,只剩下些微风四起。
堂下齐昇静静地躺着,身躯佝偻,却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
“先将齐昇押回大狱,待本官奏请圣上!”
娄泾河掀起官袍,没等马车,让手下人牵了一匹快马,扬鞭进了皇宫,一路无人敢拦。
此时的将军府内所有丫环小厮正驻足而立,看着那硕大如盘的血月登天,心里不由得生起一丝恐慌感。
萧则绪正站在屋檐下,负手而立,衣袂轻扬,望着那一轮红月,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父皇,孤要保的人你动不了。
景顺帝要杀齐昇,不在乎齐昇是否受冤,但是红月一事,景顺帝必须在意,不得不在意。
门外的学子他派人安插进去了一两个人,闹腾一下,气氛便被带起来了。
“殿下,起风了。”
听澜将一件水墨色大氅披到他身上,系好带子帮他遮着风。
“殿下!”
夏寒青扶着轮子匆匆而来。
“殿下,莫怕,有臣在。”
他挣扎着挤到萧则绪身侧,下意识握住萧则绪的手。
夏寒青的手上带着些常年握刀剑的薄茧,此刻紧紧包着他的手,担忧地看着萧则绪。
萧则绪扬起笑脸,“相公,月亮好漂亮啊。”
他当然不会怕。
这高悬的红月不过是一种自然现象罢了。
齐昇学识渊博,博览全书,平生所学尽数教给了萧则绪。
齐昇说天外有天,这月亮是另一种天,无论是红月、天狗食月、天狗食日,书上所说的怪异奇谈,都不过是刮风下雨一样的天气,不是什么冤案天罚的预兆。
此等之才却被放逐去修建皇陵,实在大材小用。
“那臣陪殿下在这里坐着看一会儿月亮。”
听澜搬出来一把矮脚凳子,软乎乎地垫着软垫,高度和夏寒青的轮椅差不多。
两个人肩并肩坐着,萧则绪忽然将头靠在夏寒青肩上,继续盯着天上的红月。
他是掐算好时辰的,恰到好处的保证了娄泾河提审齐昇时,正好的血月出现的时刻。
这一步棋他落的很稳。
下一步便是言家……
风声渐起,天气也有些凉,夏寒青双腿开始发颤,他的双拳紧紧攥紧,落在大腿上,咬紧牙关,依旧坐的端正,闲庭自若。
萧则绪忽然感觉他的身体在颤,偏头看去,夏寒青额间不知何时出了一丝密汗。
猛然间他想到了融雪所说的“千针”,此刻天气阴冷,阴风阵阵,更是下雨的千兆,夏寒青莫不是因为这千针毒才抖得这么厉害。
“相公!”
他喊了一声,“我们进屋吧。”
外面风大,确实有些冷。
“好……”
夏寒青扶着轮椅,眼前一阵模糊,他甩了甩头,死死按着太阳穴的位置,浑身像是一万只蚂蚁在骨头缝里爬,密密麻麻又疼又痒。
他死死掐着自己大腿,保持清醒。
呼吸声有些紊乱,夏寒青喘了几口粗气,视野渐渐模糊起来,耳中嗡鸣,只能勉强看到萧则绪紧张得唇瓣一张一合,却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殿下也会紧张他吗?
不知怎的,他却突然安下心来,头很重,他难得任由自己晕过去。
“夏寒青!”
萧则绪见他彻底晕厥过去,周围无人,也懒得再装,直接双手将夏寒青拦腰抱起。
“听澜,去叫融雪。桑月,把屋子里的碳火升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夏寒青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夏寒青!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是不是身上在疼?”
他在夏寒青受伤的地方来回搓了两下,企图靠人力发热。
屋子里很快便暖和起来,可这不过是外力作用,微乎甚微,真正疼的是骨头里的刺骨。
“殿下。”融雪拎着一个小药箱子进来。
“快来。听澜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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