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跑呀!七皇子在农舍等着您,您快去找他吧!”
护卫在身后催促,荀馥雅不敢往后看,怕停下来了,就会被捉回去。
腊月寒冬,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积雪,寒气逼人,身上磕磕碰碰出来的伤,痛得她头晕目眩,好半晌才缓过神。
白茫茫的天地,逃跑中的她实在是狼狈。身上的浅粉色袄子污了一大片,发髻散落下来,脚上的绣花鞋也掉了一只。
天还下着鹅毛大雪。雪花不断落在她的身上,瞬间被体温融化,冻得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一片苍白。
她曾经是首辅嫡女,惊才绝艳,荣宠加身。
可荀家倒了后,她阿爹为了能够卷土重来,竟将她送给阴狠暴戾的摄政王做妾,还拿阿娘的性命威胁她,让她乖乖就范。
一晃两年过去了,七皇子终于帮她找到被藏起来的阿娘,她便不顾一切地从王府逃出来。
只是没想到,王府的侍卫这么快发现她,穷追不舍。
脚上一阵疼痛,那是她逃离王府时不小心扭到的,不用看也知晓,脚踝肿得老高。
她尽量忽视疼痛,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上,边走边掩盖雪地上的痕迹。
追兵不知何时会追过来。她喘着粗气,不敢停下脚步。
可走了没多久,后面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她吓了一跳,心知自己的速度远不及追兵的速度快,赶紧躲在一块大石后面。
果然,没过一会儿,三五个凶悍的王府侍卫骑着高头大马追上来。
他们没瞧见她的身影,为首的侍卫喘着气怒吼:“一群废物,赶紧把人找出来,丢了人,你我人头不保!”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众所周知,摄政王阴狠暴戾,动则杀人,底下不养废物!
毫不犹豫地,他们选了个方向追去。
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远,窝在石头后面的荀馥雅松了口气。她谨慎地等了会儿,直到没了动静,才看过去。
确定四下无人,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突然,一名掉头回来的侍卫大喊一声:“人在这里!”
她吓得掉头就跑,尽管这具身体已经相当虚弱了,她还是凭着意志在茫茫雪地上跌跌撞撞地跑。
“站住!”
“别跑!”
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
她快要撑不住了,咬牙坚持了几步,却不慎地绊了一脚。眼见就要摔了,却意外地撞到了一个突然走出来的人身上。
她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冷峻的脸,眉宇之间蕴着暴戾之气。
男子身穿金丝蟒袍玄衣,腰间别着黑云剑,身形挺拔,霸气侧漏。即使神色阴鸷,黑眸冷漠,也无损俊美的容颜。
这样的男子,搁在哪里都是瞩目的焦点。
荀馥雅撞到他时,他一动不动。但荀馥雅触及到他的目光时,惊慌地转开眸。
谢昀扶着她,低声问:“就这么想离开本王?”
“……”
荀馥雅垂眉不语,不敢说。
谢昀低眸,拧着眉:“受伤了?”
不待荀馥雅答话,他不容拒绝地横抱起她,走向马车。
他的怀里一点儿也不暖和,跟本人一样冷,也与雪地一样冰冷。
荀馥雅靠着他紧实的胸膛,瑟缩发抖。
谢昀毫无情绪波动,道:“两年了,你做了本王的妾室两年,却在这时逃走,为什么?是腻了吗?”
荀馥雅身体一僵,抿紧了唇,掩盖眸中情绪。
得不到回应,谢昀的神色变得阴鸷:“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她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雪花落在谢昀的发间,衬得他眉眼如冰山,冷漠,雪亮。
谁又能看出,这样的人,动则杀人,阴晴不定,总是一言不合便将她往死里折腾。
此时,他的脚尖踢到了一具尸体。
是那名帮荀馥雅逃离的护卫,七皇子赵玄朗的护卫。
尸体身上有数十道刀伤,腹部被捅出一个血洞,整体血肉模糊。
空气中弥散着浓烈的血腥味。
谢昀看都不看一眼,轻描淡写道:“剁了,喂狼。”
感觉怀里的人在发抖,他将人抱紧些,轻声问:“这么怕冷?”
“……”
我是怕你!
荀馥雅凝视着谢昀那双毫无感情波动的冷眸,只觉得他如同画本里的邪魔,让人不寒而栗。
天空灰暗,如同她的心情。
曾经,她以为这人是她的依仗,却不曾想,这人同时成了她的噩梦,一个怎么逃也逃不掉的噩梦。
回过神时,她已不在那片雪地,置身在华丽的车厢里,身下的软垫温暖,车厢内萦绕着淡淡的暖香。
她的脸颊很快染上了浅浅的绯红,看上去美艳动人。
谢昀轻抚着她的脸,毫无情绪地说道:“别再逃了,本王的忍耐有限。”
察觉对方的唇有些干,他扶起人来,喂她喝了口水。
荀馥雅的咽喉得到滋润,感觉舒服多了。
回到王府,她感觉又回到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心情很压抑,忍不住伏在床上抽泣。
片刻后,她立于铜镜前,凝视着铜镜里的人影,只觉得方才哭得发红的眼角此刻又疼痛起来。
铜镜中映出一道体态瘦弱的人像。女子长相姣好,算不得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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