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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封诊录(全两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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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变之兆云雨双生(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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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急得面红耳赤,连连摆手,“不说话不是因为害怕,是郎君你神乎其技,我什么也不懂,只有在一旁看的份儿。”

    说到这里,子婴神色兴奋地道:“谁会知道,看泥土上长出的草苗,就能分析出此人死于何地?还有从血迹形状,就能推断出凶手脚底受伤?太神奇了,我哪里还顾得上说话?就光顾着看了!”

    “原来如此,”李凌云微微点头,放下心来,“我以为你被吓着了,看来你或许真的跟我封诊道有点缘分。”

    “还不快叫老师?”明珪戏谑地推了子婴一把,“难道你一定要大郎说得那么清楚,才肯拜师学艺吗?”

    子婴大喜过望,连忙钻进车厢,对李凌云纳头便拜。李凌云也不拦他,等子婴叩了三个头才道:“等回到家中,还要带着你给祖师爷焚香祷告,才能算正式收下弟子。”

    见子婴兴奋得一头汗水,明珪调侃他道:“你是真的不怕吗?谢三娘看大郎验尸,可是吐了又吐才习惯的。”

    “我看守过义庄,死人见得不少,”子婴有些腼腆,又略微尴尬,“不过老师,这王虎和宋娘子看着也挺可怜的,还好谢将军愿意替宋娘子把信送进宫里,只是不知道天后会怎么决断,我真希望王虎大哥能免于一死。”

    明珪伸手拍拍子婴的头。“你倒也是个善良的孩子,然而杀人终究是坏事,你记得,千万不能因别人做错了事,就轻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对作恶之人,自有律法伸张正义。”

    “那世上有没有那种不讲任何原因,想杀人就去杀人的家伙呢?”子婴说完,又连忙补充,“我不明白那个杀我师父的凶手,他到底是怎么找上我师父的,所以我一直在想,纯粹想杀人者到底是否存在于世间?”

    李凌云跟明珪对视一眼,才回答道:“我们封诊道传承千百年来,也积累了不少封诊手记,大多数情况下,杀人事出有因,但最近这一系列的案子,也难免让我觉得,或许这世上,还真就有那种为杀而杀的家伙……”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吧……我大唐沃土千里,有些出格的家伙,也在所难免。”明珪看着子婴,认真地道,“等你正式拜进封诊道,你就会知道,有你老师这样的人,哪怕是通过一个死人,他也可以告诉我们死者是怎么死的,凶手哪怕是个疯子,也未必能轻易逃脱刑罚。”

    “封诊道……”子婴神往地喃喃道,“我之前听六娘姐姐说过,许多上古名医也都来自封诊道,可为什么医者要跟死人打交道呢?按现在的说法,与其说我们封诊道是医者,倒不如说我们是以查案断死因为主业。”

    “这就得问你老师了,我一个外人可不清楚,就是不知道他当着我的面能不能讲。”明珪笑着,看向面色还有些发白的李凌云。

    “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李凌云奇怪地看看明珪,“最近总觉得你在打趣我。”

    “大郎说得对,我就是打趣,否则这天聊得就太喘不过气了,”明珪笑道,“所以这是为什么呢?是什么让医者变成了死者的代言之人?”

    “俞跗祖师是大夫,他最初剖尸,其实仍是为了治疗活人的疾病。你们术士应该都研习过《黄帝内经》,所以理当明白,如果不清楚人的经络脏腑骨骼血脉,就寻不出病因。严格来讲,我们封诊道最初也属医道。谁知后来,一位祖师的好友突然意外死亡,而他的家人认为其妻与别的男子私通,故意杀夫,便请求祖师用封诊手段检查。”

    见二人听得聚精会神,李凌云继续缓缓说道:“祖师与死者情感深厚,无法推托,仔细检查之后,发现死者颅骨天灵处被人钉了一根钉子。询问缘由,其妻却争辩说,死者相信自己为阴魂所缠绕,不久于人世,所以要家人在他死后用长钉钉入头部,用此手段镇压作恶阴魂。祖师在征求家人同意后,剖开死者的尸首,发现其脑部血脉发硬阻滞,而钉子钉入处却没有怎么出血,由此判断出,确实是人死之后才钉的钉子。”

    “血脉阻滞,会有什么结果?这与那死者的死因有关吗?”子婴听得着了迷,见李凌云停下,就急吼吼来问。

    “自然是有关的,祖师发现死者脑部血脉如粥状,较细的血脉堵塞、萎缩,这种病令死者特别容易产生幻觉,而其真正死因,是一处脑部血脉破裂,整个脑部被血液浸透。”说起封诊道的开端,李凌云也有些唏嘘,“最终祖师得到结论,死者是因脑部血脉阻塞,血流堆积,致血脉破裂而死。其妻并不是杀害他的凶手,而是按照他的叮嘱在他死后钉的钉子,镇压阴魂。案件终于真相大白,其妻更是万分感激祖师为她洗清了嫌疑。”

    “就因为这件偶然发生的事情,所以世间才诞生了封诊道?”明珪好奇地问道。

    “嗯!俞跗祖师在找到了友人死亡的原因后,感慨尸首中存在‘不因语言而改变的真相’,也因为这件事,封诊技开始广为人知,祖师常常受人所托,为人剖尸雪冤……一代代流传下来,直至今日,也就是现在的封诊道了。”

    “难怪你如此执着于真相,原来你们封诊道的开端,就是为了追求这个真相。”明珪感慨地说着,话锋突然一转,“只是现在真相是王虎杀了人,即便如此,大郎还是觉得他与那宋云儿可怜,看来大郎你是个多情之人啊!”

    “多情?”李凌云一脸茫然,“我说过,我对这些情啊爱啊的真的不太懂。”

    “不太懂,跟多情之间其实也没有矛盾,”明珪笑道,“大郎不过是感觉迟钝,表达方式怪异一些,却不是无情。”

    “我又觉得你在打趣我。”李凌云狐疑地打量着明珪,“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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