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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封诊录(全两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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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义庄惊魂吸血迷行(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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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咸腥,其中有一些盐分,加湿之后,人的血液就会吸入水汽,此时再撒上细灰,吹开就能看清鞋印。”

    谢阮这时才想起,王万里家酒壶上的指印的确是用水汽取得的,于是她连连点头,好奇地在一旁观看起来。

    不久,见水烧干,李凌云在地面上又撒了一层浮灰。此时,本来模糊的血鞋印骤然变得清晰起来。他让六娘拿来半干的白石膏,贴在鞋印上,再拿起时,那黑灰鞋印便清晰地印在了石膏底面上。

    李凌云取出封诊尺测量鞋印。“按此鞋长短,推测那凶手身高在六尺一寸七分左右,身体健硕,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壮男子。”

    他话音未落,谢阮大叫一声,引得所有人都回头看去。只见她一击掌道:“六尺一寸七分,明崇俨被杀案的凶手,不就是这个身高吗?引雷针是我亲自测的高度,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李大郎还说,至少要超过这个高度,才能把人穿在引雷针上。”

    明珪想起父亲明崇俨的惨状,一贯温和的目光变得冰冷。李凌云见他这样,简短地安抚道:“少安毋躁。”说着又在房中寻觅起来。

    很快,李凌云在供台后一堆熄灭的炭火旁站住脚。“锡要现熔现用,才能灌进死者口中,不过用来熔锡的工具已被那凶手带走了,只留下这堆炭痕,还有剩余的一些锡块。”

    说罢,李凌云抬头四望一番,对明珪道:“这里是常年无人居住的‘凶宅’,而‘凶宅’对凶手来说是作案的极佳场所。他能把死者绑成如此复杂的造型,说明死者当时根本没有意识,处于昏迷之中,这与前几案完全一致。供台上的少量锡珠覆盖在血迹之上,可以看出凶手将死者捆绑后,先割开了死者小腿下方的关键血脉,把血取完以后,才将锡水灌入死者口中。”

    李凌云伸手敲敲供台。“这供台上的滴落血迹多集中在一起,看来凶手割开关键血脉时,死者连最本能的疼痛反应都没有了,否则血液一定会被甩得到处都是,可见死者当时处在深度昏迷状态,恐怕是中了烈性迷药。”

    “之前我也说过,迷药分两种,一种是吸入的,另外一种则需要口服。前者没有那么大的药力,所以只能是后者。凶手熔锡、取血都需要时间,所以就加大了剂量。药量并非关键,重要的是如何让死者心甘情愿地把迷药喝入肚中。若两人交情不到一定程度,死者怎会给凶手可乘之机?”

    “越来越能看出这些案子是一人所为了……”谢阮皱眉,“要带陶罐、绳索、锡和火炉来此偏远之地,这次他会骑驴,还是驾马呢?”

    李凌云道:“在这荒僻之地,带着一个昏死过去的人赶路,太容易引人注目了。不管是什么车,车后应该都有车厢,就算只是运送货物的车斗,最少也要在上面覆盖点东西,便于隐藏死者。”

    对于“车”的调查,自然通过面熟男子,又交给了凤九那边去操办。

    李凌云继续在屋内探查时,又在旮旯里找到了一个不太起眼的草药包。

    那草药包最外层是粗布,内包乳香、鸡血藤、黑三棱三种药物。李凌云皱眉道:“全都是活血的中药,用了这些药,血便很难凝固,凶手应该是把这些草药裹在药包中,挤出汤汁,滴入罐中,用来防止收集到的血液凝固。可凶手为何要这么做?毕竟血液若凝固的话,要好运输得多……”

    他边说边查看残渣。“洛阳一带,并不产鸡血藤与乳香,尤其乳香,生鲜时价格便昂贵无比,何况这炮制成熟的佳品,由此可见凶手并不缺钱。只是……这黑三棱却未经过晾晒,是直接采集的鲜品,凶手看来很懂医术。”

    此时那面熟男子传了消息刚折回,闻言正要说什么,李凌云却道:“烦你去查一下,黑三棱这种药物,关内道附近什么地方有出产?”

    那面熟男子却回道:“郎君不必着急,稍等片刻我们必然会仔细调查。倒是之前让查的消息已经回来了,郎君不如先听一听。”

    李凌云应声,那面熟男子便说起了打探结果:经查,只有洛阳城附近邙山的翠云峰脚下,存在驴粪中的两种草大规模生长的情况,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但都只是小小一丛,不太可能那么巧合被驴吃到。

    面熟男子说完便又传话去了,也不知被他传话的都是什么人,又隐藏在封门村的什么地方。毕竟凤九行踪始终诡秘无常,众人也无心多问。

    李凌云将地上的锡与死者身上发现的锡放在一起,拿出一口石制小锅,在下面烧起银丝炭,没过多久,锡就重新熔化。他移开小锅,把锡放凉,倒扣出一个锡锭,又用钳子钳开来。

    看着锡锭银光闪闪的截面,李凌云叹道:“这锡很纯,没多少杂质,的确是官用的锡锭。凶手是怎么得到的呢?”

    说着,李凌云又看向那回来听命的面熟男子。对方被他一瞧,不由得笑了起来。那男子长相着实普通,笑容显得格外憨厚,对李凌云道:“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我们鬼河市上就有卖的,地上的黑市也有,此非铜铁之类的硬物,做不得重器,遇到天寒还会化灰,价格又昂贵,除了用来炼丹,倒没见它有何妙用,所以常见有人暗中买卖。”

    那男子称“我们”鬼河市,此话一出,连人情愚钝的李凌云都猜出此人多半是地底的鬼河人,不过他并未揭穿,只道:“原来如此……这里大约有十块官锡的量,其价值绝非普通人可以承受的,凶手为了作案还真是一掷千金……”

    谢阮在一旁冷笑。“这家伙为了达到疯狂目的,好像花多大代价都觉得无所谓,如此视金钱如粪土之人,要么就是银钱来得太容易,要么便是钱来路不正……杀人手法如此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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