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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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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混不吝(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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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蜚语叠嶂漫在京都,往哪儿都能听见几句。

    闻濯不愿沈宓想起旧事伤怀,这些日子便没敢让他出过府,连哄带骗地瞒了好些时候,腻歪的沈宓近来都烦他了。

    好不吃亏。

    锦衣卫那头的案子还在追查。

    上回他给宣周的那一串珠子,其实是由檀木制成的禅珠。

    这种东西惯来只有京郊各大寺庙里有。

    庙里的和尚在佛像面前给珠子开过光后,便随缘赐给前来参佛礼香的香客,一年到头能送出去几百来条。

    线索到这儿,又成了大海捞针。

    趁着他们排查这几日,宫里也起了事。

    贞景一病不起,满朝言官还在为宁安世子有失德行一事怨声载道。

    朝廷内外无人主持大局,一时松懈,就跟突然之间放开了道堵塞的水闸一样,各种不满的谏言,都层出不穷的涌了出来。

    弹劾的折子日日都在上递,其中除了宁安世子之事,又掺和了春闱改制期间,世家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抱怨。

    他们毕竟始终都心有不满。

    于是这般发酵,风雨满楼,人心割裂,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寒门为自己无权无势、无根基的背景,指控沈宓当街斩杀朝廷官员一事,是有违明法天理,该与庶民同罪。

    而世家便借此机会,排列出贞景二年中,世家大族为维护改制所作出的如数让步。

    以当下满朝言官对世家的不满,卖了一轮劳而无功的情怀,指责着那些寒门死咬着贵戚身份不放,是为了赶尽杀绝。

    更有甚者直言不讳,重提起了四月京都沧澜书院里,冒出来的“扶寒门,灭世家”的流言。

    两边吵的不可开交。

    胶着之际,闻濯不声不响烧了一众奏章,更于朝上摆出来当年沈宓火烧青楼的卷宗,还有当日锦衣卫众多人证结下来供词。

    两桩事有理有据,证明沈宓并非以一时喜好罔顾明法,也并未将贵戚身份当做行事准则。

    洗脱他身清白,便是了解这桩乱局的开头。

    没有世家仗着权势,不顾律法草菅人命的因,就没有满朝言官义愤填膺的果。

    举国上下的指责顶多算场乌龙。

    证据一下,满朝寒门自知理亏闭了嘴,世家即使委屈,也只能装作海纳百川的君子,把不满如数诉咽下。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五月中,朝廷又复了表象平和。

    贞景帝病痛痊愈,重新正装主理了朝政,上朝第一件事,便出言抚慰世家,恩泽一片。

    这回顾风眠一直没怎么吭声,倒不像他的风格。

    贞景帝先前无意从洪得良口中听闻,他家中的小儿子顾豫,今年刚好在太学念书。

    便借着这个机会下了道口谕,特提顾豫直接参与六月太学的升阶考试。

    一般太学的升阶考试,要在各项学科里通过层层筛选,才能取得资格参加,但凡没在里头修个一两载的成绩优异,定然是没那个机会能升阶。

    天子点名给了顾豫升阶资格,其中的深意,自然不仅仅只是给他保留了个资格。

    这是看在他老子的面上,要破格提他入朝任职。

    这等好事,跟天上掉馅饼似的,顾风眠受宠若惊,连直言了两回不合适。

    贞景帝哪管他觉着合不合适,放出去的金口玉言就算板上钉钉,止住他推托之词,挥着手教众臣下了朝。

    ——

    吴西楼赶着在殿外的龙升道前,快撵了几步才拉住了他。

    原想埋怨一句对方走的太快,见了他面上心事重重,又把话咽了回去,担忧道:“怎的得了恩赐,还垮着张脸?”

    顾风眠愁色不减,“纪桐,你瞧着敛雅,真担的起这天降恩泽么?”

    顾敛雅的性子跟他名字一比,只能说二者是天差地别,他不似他头上那几个兄长阿姊,时时将廉方雅正的作风搁在心里头敬畏着,更别说听得进长辈叮嘱的话。

    打小他就爱黏着方家那二小子瞎混,哪怕后来人家当了官不与他处了,他也时时念着好,把人家的好脸作月亮捧着。

    后来跟一群富家子弟厮混,干的是寻欢作乐的风韵雅事,正形是没有的,一个世家小公子,拿出去活脱脱像个市井二流子。

    就他那样,再大的恩泽承到他头上,也是忧不是喜。

    顾风眠愁呐。

    顾家五个儿女,虽说哪个都是心头肉,但唯独这一个,他操的心比谁都多,还总说不听,提起来都要头疼。

    吴西楼拍了拍他的肩,宽慰道:“想开点,肩上有了些责任,他自然要变得稳重,你看方家那二小子,他不也一样么,有谁管过他?人家如今正儿八经的五品佥都御史,连你我都敢随意弹劾,谁提起他,不说一句年少有为,光耀门楣呐。”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他方二年少时虽不稳重,却也是个天资聪颖的好苗子,人家腹里有墨水,是实打实的靠科举当上官的。

    他顾敛雅有什么。

    “纪桐,扪心自问,敛雅怎么跟方二比?”

    吴西楼顿了顿,又重整措辞道:“旨意都下了,你现在担心又有什么用,不如宽宽心,教他增益些能与旁人相比的东西。”

    “唉…”顾枫眠长长叹了口气,“由他去吧。”

    由他去是不可能由他去的。

    二人行至宫门前分道,顾枫眠便吩咐车夫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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