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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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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相见欢(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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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廿一,贞景元年即将落幕。

    贞景帝重用宦官,设立直接掌权行令的监察机构东厂,宫外废除大理寺一应官员,重新启用执法机构锦衣卫。

    废除殿前给事中及丞相一职,提拔再度回京的姚清渠为太子少傅,兼任内阁大学士,协理内阁辅佐政务。

    朝廷内部官员一度上下换血,除开一些根基稳固的旧臣尚在其位,其余凡是无正规渠道入职人员,皆被罢职查办。

    都察院下设的监察御史与六科官员相互监督牵制,受限东厂。

    ***

    今年冬日比上去年要冷的多,腊月还未到头,衣柜里的大氅便添了如数,且一件比一件厚实。

    天愈干,京畿愈迟迟不肯落雪。

    往年腊月里能下好几场,今年似乎知晓人在等一样,偏偏吊着人胃口。

    闻濯前几日原本答应了沈宓,要一起去世子府的湖心亭赏雪看梅,哪知这几日天晴的发紫,压根儿没到那个时候。

    他哄着沈宓在自家园子里折了几株山茶,午后同他修了些花枝,喝完药再小憩些许时候,天色便暗。

    二人晚间歇息的早,夜里起了大风,沈宓冷的直往闻濯怀里蹭,耳畔伴着屋外猎猎的声响,他揪着闻濯的前襟浑身痛的发汗,拼命忍着一声不吭。

    还好自他伤后,闻濯养成了丁点儿动静就能醒的习惯,睁开眼见他痛的气息紊乱,心疼的将他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低声问道:“哪里疼?”

    沈宓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他便挟着他两腮伸指替他掰开,将指尖落到他齿尖上,拇指替他揩干净唇上的血,“疼就咬我。”

    沈宓自然舍不得折腾他,仰着脑袋蜷缩成一团,紧紧抿着他指尖,舌叶想将他的手指抵出去,却挡不住他故意为之的居心。

    “舍不得?”闻濯将被子卷到他身上,把他整个人舒展铺平抱在怀里,“这么喜欢我?”

    沈宓没心思与他打趣,冷汗发了一身,内里烧的又像是在火里,眉心拧的都留下了红痕。

    可他身上摸着又实在是冰凉一片。

    闻濯用被褥将他卷起来,下地挪了两个炉子到床边,又去支起窗子。

    窗缝里窜出来的冷气如同冰刀子一样往他身上刮,他矮身朝窗外看去,发现漫天漫地都银装素裹,外头亮的不是月光,而是雪色。

    他心下宽慰一二,嘱咐完院里当值的濂渊去请杜若进府,又伸手去窗外抓了一把雪花,紧步挪去榻边,将手摊开给沈宓看,“下雪了。”

    手心的温度将雪拱成了水痕,沈宓只轻轻瞥了一眼,又难受地蜷缩成一团。

    他身上的骨头还未长好,如此挣扎,只带来更多连绵不断的痛——

    闻濯将手放在炉子旁烤热,隔着褥子搂着他,“这样暖一暖。”

    “热…”沈宓抗议道。

    “身上是凉的,”闻濯摸了摸他的脸,望见他唇上血迹干涸,破碎的可怜,没忍住低首挨上去,替他舔干净了那点殷红。

    锈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竟然品出一丝餍足来。

    “沈序宁,”他望着沈宓,垂首挨了一下他紧皱的眉心,“我也好疼啊。”

    三更天,杜若拎着药箱踏雪而至,都走到王府里院,还跟着炮仗似的,嘴里叫骂声不停。

    进了屋,一脸不快地坐到榻边替沈宓诊了脉,没好气道:“他骨头都还未长拢,大寒天吃痛再正常不过,王爷叫我来又有什么用,干看着着急吗?”

    闻濯也没有计较他的语气,“只消得缓解一二。”

    杜若神色稍缓,“那得用草乌试试。”

    “你说什么?”草乌二字如同禁忌,闻濯听完神色顿冷。

    杜若并无他意。

    他知晓闻濯此前曾上江南追查草乌一事,也深谙草乌过量便成毒的道理,但他这方子是问心无愧地按照病情所出,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提及。

    他解释说:“草乌炮制过后可作麻醉用,酌剂量小可,便能缓解他这样的疼痛。”

    闻濯并未怀疑他的行医的本事,只是草乌走私一事牵连诸多,如今有人再提起,下意识会教他想起来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

    仿佛一切都还在那时,他无可奈何韩礼,也见不到沈宓,命危之际,只有漫天的火光和鼻尖的血腥。

    “先生大可用药。”他按下脑子里那一团乱麻道。

    “如今市面上此物的买卖几乎绝迹,”杜若斟酌道:“不知以殿下的关系,能否拿到货?”

    “王府库房中就有。”他前阵子为了沈宓的伤势,曾在宫里的太医院搜刮了大半的药材。

    倘若如今草乌绝市,恐怕京畿里也只剩下王府府库之中的这几株。

    他吩咐濂澈领着杜若去取出了药材。

    所幸都是已经炮制好了的,后厨陶罐也多有空置,杜若手脚麻利,五更天之际便煎成一碗汤,给沈宓喂了下去。

    折腾半休,人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杜若临走前收了王府几锭金子,才将一张快要拖到地上的臭脸给捡起来。

    闻濯干脆没了睡意。

    如同从前的很多个日夜那样,坐在榻边看着炉火,手里拿着本诗经,时不时朝榻上望去两眼。

    寅时初,屋外雪色渲染到了极致,亮堂的天地仿佛要照尽世间每一处浑浊般,白茫地看不到边际。

    屋顶和地面积下雪片淹没了青褐的砖瓦,满园草木唯有常青的藤蔓能露出一点颜色。

    昨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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