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待风停,日夜不变,永留你清坐(第1/3页)
两人在下山的半途遇到三叔他们,分担了行囊便往回走。
这下邹驹倒是变得寡言起来,最初问过好后便一直抱着行李闷头走在最前面。
路濯向来便是淡然的性子。易了容又戴着帽子,旁人根本瞧不见他的表情。想笑不想笑,欲言不欲言,要嗔要怒他尽可自在。
所以反而是牛永、钱远他们聊了一路,让昏暗的林间不至于太安静。
刚踏上「不知云与我俱东」便见曹潜领了方才在奉神的几位师兄弟站在台阶前等他们。
两方行礼见面,由那几位师兄弟将行囊往后院搬去。
曹潜:“舟车劳顿,诸位这一路辛苦了。”
三叔:“何谈辛苦。不过之前让荣哉又去备了些过冬之物,还得烦请曹兄安排妥当。”
曹潜:“自然。陈三弟无需多虑。”
几人寒暄片刻,曹潜将他们送到练武场旁便拱手道别,“我还要打整一下神殿,诸位先请,掌门在膳堂用餐等候。早些歇息,明日再会。”
顺着树丛的小路旁隔一段便插一个指路的灯,一直到看见后院才停下。
暂来山并非只有一座山峰,而是连绵的一段山群。山势不高,但也不算平缓。
「不知云与我俱东」是其中的主峰。后院除去膳堂和厨房还有独居一院的仓房,宿舍庭院无地可寻,只能往后面的山峦延伸。
五人一间,四间一院,共有八个小院。不过若是束发过后想要单独修院或是下山出门也可,只是银两材料都得自己出,门内虽然也会帮衬一些或是无息借贷,但总的还是需要个人积攒。
路濯前些年跟着二师兄甄枫在江湖闯荡,有镖就接,有活就干,跟着滚了好一身市侩泥,刀光全是开血的真功夫。
侠还是侠,人也是人。归根结底,又什么都不是。
他到处奔波。最多是往北边走,离庆州近的时候就遥遥望一眼北府军的烽火台,满身心硬掉的泥结成的痂就开始剥落。总想起庄王还是三皇子的时候,他还住在他的府邸养腿伤,让他愧疚。
他喜欢赵应禛冬天披一件大氅的样子,不束发,黑色的头发落到腰间,那件珍贵的黑色狼氅都比不过十五六岁少年的气势。
谁能挡?
路濯早早就凑齐了修院落的银子,他有一个秘密一颗心要藏,和别人同住总怕溢出来炸他们满面的不合伦理。
他刚开始想按三皇子府的样子来修,最终还是作罢了。
房子修的倒是敞亮。他将原来屋内所有疯狂写给赵应禛的信都拿来放好了,笔墨纸砚摆得像模像样。
其实他也不爱看文章,但想到赵应禛以前教导自己的样子,又去买了两柜子的书搁着。
路濯拥有自己院落的那日,差不多是赵应禛违背皇帝意愿跑到边塞去的月份日子。转眼他居然也长到庄王当时的年纪了。
赵应祾五月二十一的生。赵应禛则生在八月十九,虚长他七岁。
他办了个很小的乔迁宴,师父师叔伯送来礼物,留了花忘鱼和几个相熟的师兄弟一起吃饭。
按入门辈分来看,路濯远远排不上“三”这个位置。只是他确实有点习武的天赋,又心无旁骛四五年,成就众人有目共睹,算是被推举去做了个年纪小的师兄。
吃到最后就剩下他和花旌两人。
花旌说了好几遍恭喜。
路濯就笑着摇头,晃着酒杯说:“想永远留在暂来山。”
“不如让它改名永留山。”
花忘鱼应一声好!
待风停,日夜不变,永留你清坐。
随即在他空着的门匾上写下这三个字,边写边说:“赵小九占山为王!”
路濯低头看他写的,不理会他的胡话,赞一句好字,“明日便将它裱起来。”
到膳堂时晚饭还没有结束,弟子们坐了四列长桌,瞪圆了眼睛瞧他们一行人,路过时笑着叫一长串“三师兄,三师叔,牛叔……”又马上闭上嘴巴,假装不曾开口。
可实际上众人气声此起彼伏,膳堂还是变得喧闹起来。
路濯进膳堂时就摘了帷帽,先上前给坐在首座的误尺道人行礼,“师父近日安好?”
师父前段时间带几位师兄弟妹去昆山参加武林议事,也不过先他几天回来。
误尺道人:“自然都好。倒是你不停奔波,可还好?”
傅春雪如今已年过五十。她并非传统女子的样貌,身形因为习武变得结实而不是瘦削虚弱,模样干练又精神。
她执着佛尘的手有明显的老茧,显得粗壮又苍老。倒不是练功造成的,而是早年生活疾苦,干粗活所致。
路濯:“哪提辛苦。濯也一切都好。”
“那就好。你和你师伯们见过就快去吃饭吧,这一路定然累得慌。明日也不必赶来做早课,多歇息会儿。”傅春雪目光慈爱,她了解这个徒弟的身世经历,是真的疼惜他。
路濯低声应下。
比起习武门派,落风门更像一个为他们拼起来的家。
和傅春雪坐在同一桌的便是是师伯易思哲和向运,二人乃同修道侣,江湖人称「连卷双壁」,君子淑女剑,慕落风门而来。
向运和别的女修士不同,爱穿亮色道服,脾气也火爆,非一般人谓之淑女。易思哲便是她的相反面,二人可谓互补。平日授课便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相互搭配,颇有成效。
路濯向他们二人问好,又请三叔诸位同他们慢用,话刚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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