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动荡的情绪还没有平复,苍白的脸色、冰冷的体温比命悬一线的天缕好不了多少。勉强打起精神,舒禾哑着声音说,“不要说话,好好睡一觉。”
天缕点点头,疲惫的合上眼,他也到极限了。
舒禾已经筋疲力尽,可是想到还有一关要度过,他只能撑着身子坐起来,解下身上厚重的披风盖在天缕身上,自己则挨着天缕取暖。
舒禾是真的累了,这么躺着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只是他睡得很不安稳,还做了噩梦,还出了一身冷汗。等到他从梦中惊醒时,也就发现了天缕的异常。
舒禾一惊,伸手一摸,果然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伤口发炎加体温上升。
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舒禾只能抱着自己无助的守在天缕身边,如果再没人管他们,如果还是没有人来救他们,那么迎接天缕的只有死亡,也许不止天缕,连他都要去阎王殿做客了。
舒禾突然想笑,笑自己天真,笑自己傻,也许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大雪再次纷纷落地,冰天雪地瞬间笼罩了荒凉的边关,一场大雪让整个边关的难民感受到了冬季的寒心彻骨,也更加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怖和绝望。
大雪连续下了三天,白茫茫的积雪把边关城镇装点的分外妖娆,瓦亮上的冰柱迎着新出来的太阳闪闪发光,孩子们跑上街头翻滚在雪地里玩耍,身体健壮的老人们坐在院子里晒晒没有火力的太阳,不过几秒又缩回了房中,到底是冷了。
在无数个无情的夜晚里又有多少人被死神带走了?这种问题见多了就没人会去在意,也许在你为别人叹息悲凉的下一刻,说不定断气的那个人就会是你。
临楚蜷缩在难民堆里,他望着银白的天空轻轻叹了一口气,或许他不该生成司空临楚,那就不会有那些荒谬的记忆,或许他不该在世为人,那就不会为忧愁苦恼,或许明天到来他也会死在这个人堆里,只是不知道谁的心里会留下一点眷恋……
临楚苦笑,把脸埋进双膝里,怪自己想的太多了。
伴随这场大雪,不幸的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冻死、雪灾、病害……
花花在驿站里翻阅这些奏折时心里也没什么想法,这类天气是季节性的频繁灾难,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基本每一年都会发生,赶上倒霉的时候几天时间能死一个城的人。
只是一想到自己要拖延回去的时间,花花就头大了,心里忍不住就要骂一句,老天没眼!
“普召,这雪大概要多久才能融化?”再这么冷下去,等他们动手难民就要全死在城门外了。
普召赶紧回答,“帝上,看情况至少要个四、五天。”
“没有其它法子了嘛?”
“帝上,这天气根本承受不住,此时让人上山砍树,别说那些虚弱的难民,就是体格好的壮年也熬不下去。”
花花沉思片刻,接着问,“我们带来的粮食能支撑多久?”
“这个……”普召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下,说出个大概,“最多也就四、五天。”
“看来只能等老头大发慈悲了!”
花花叹口气,耐着性子翻开另一本奏折,时刻提醒自己是一个国家的帝王,脑子想的应该是黎民苍生,而不是家里那个等自己回去的爱人,不能想,要集中精神救灾!
这种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眨眼功夫花花就脱口而出,“普召,宫里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普召一愣,随即道,“有个信使被冻晕在驿站门口,这会估计醒了,微臣去把人带来。”
花花立即站起来,明显兴奋的大步往外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