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 子言。”
谢庭熙坐在马车上,睡眼惺忪地望着崔清若。
她今日特意早早起了床,比平素还要早半个时辰, 半点没有昨日醉酒的样子。
谢庭熙斜靠着崔清若, 喃喃:“有什么好看的。”
崔清若不悦的挪了挪肩膀, 谢庭熙一下子失去靠背,清醒了片刻。
她道:“子言,你就不关心成绩吗?今天就出成绩啦, 子言, 不管是好是差, 都要去面对结果才是。”
谢庭熙知道崔清若性子如此,连忙道:“我就是觉得……”
见崔清若看着他, 他转了话头:“清若说得对,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崔清若笑着点头, 谢庭熙无聊地吃着昨夜剩下的月饼。
崔清若见了蹙眉道:“子言,这都隔夜了。”
谢庭熙摇头,道:“没事, 我让侍女好好收捡起来了。”
这是崔清若做的,他舍不得丢。
秋闱放榜来的人很多, 除了参考的考生和陪着的家人, 还有来榜下捉婿的人。
虽说只是举人, 但对于寻常人家, 家里有个能做官的举人, 已经是十分不易了。
“这不是二弟吗?”
这熟悉的让人生厌的声音, 崔清若一听就知道是谁。
崔清若正想上前维护谢珩之, 却被他拉住。
崔清若见眼前人含笑望着她, 摇了摇头以示安抚。
谢珩之等着谢庭熙向他行礼,却未曾想谢庭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谢珩之身边的李三郎心里满是怨气,毕竟以他的出身,秋闱哪里需要自己来看榜,派个小厮来瞧一眼就是了。
谁知道谢珩之硬拉着他来,说到底就是来对谢庭熙落井下石的。
他满腔怨气不敢撒在谢珩之身上,就全部算到了谢庭熙身上。
李三郎道:“谢二哥这是做什么,考不中便算了,见了兄长都不知晓行礼不成,连礼仪尊卑都忘了吗?”
崔清若正想开口,就被谢庭熙淡淡打断,道:“既然李家公子喊我一声“二哥”,却如此不尊敬,又是怎样的家教门风养出来的。”
李三郎道:“你……”
他“你”了半天,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谢庭熙说话不紧不慢,他往日里总是说话温吞,做事温和的样子,如今计较起来的样子,真可谓判若两人。
崔清若见这人绵里藏针的样子,与方才在马车上的样子,没有半分相像。
谢庭熙见李三郎这样,知道这人不过是谢珩之的跟班,与他多做争执无益。
按理说,李三郎被他打了脸,谢珩之应该维护的。毕竟就算是狗,那也要对狗好,狗才会忠心,更何况是人。
谢庭熙瞥了一眼谢珩之。
他这位兄长,文采略过人,品行不足,还不懂经营之道。
也就只有长公主还会天天给儿子灌输,他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谬论。
谢庭熙笑着行礼,道:“兄长好。”
他虽行了礼,但仅仅只是拱手颔首,但脊梁未折分毫。
谢珩之道:“子言此次若是不过,不若便去书院里好生修习一年,我可以为你写信给山长推荐你。想必明年定会有所增益。”
崔清若在谢庭熙答话前,便先拒绝了,道:“便不劳兄长费心了。”
李三郎道:“像谢大哥这样的好兄长,这天下怕都是找不出第二位。你们还这般不领情。”
崔清若冷笑一声,道:“大哥的心意,我与夫君如何敢不心领。”
谢庭熙衣袖下的手,轻轻握住崔清若的手,轻轻摇了摇,示意她不用计较。
他只是松开崔清若的手,然后走近谢珩之,凑到他耳旁,道:“兄长,你今年的策论写的真是好。”
谢珩之立时与谢庭熙对望,他表面仍是镇静的样子,眼底却是一派慌张。
谢珩之问:“这件事若是……你也活不了。”
谢庭熙浅笑,“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比不得大哥是‘状元郎’。乞儿无所谓,真正害怕没了千金裘的,永远都是高门显贵,兄长说是不是?”
谢珩之不知是气还是害怕,一时间脸色煞白,拉住了想继续说话的李三郎。
他咬牙切齿道:“谢子言。”
却终究不敢再为难谢庭熙,也不敢让旁人为难他。
谢庭熙偏头,一脸无辜道:“兄长这是作甚。”
崔清若被谢庭熙拉着远离这两人,崔清若疑惑地望着谢庭熙。
谢庭熙道:“不必和他们计较。”
注定会成为权力倾轧的牺牲品的人,又何必在乎他们的几句话呢?
本朝规定辰时一刻贴榜,及至辰时,告示板下便已经围了许多人。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崔清若尽力拉着谢庭熙,一起往最靠近告示板前挤。
谢庭熙道:“可以让冬青他们来看的。”
崔清若摇头,“才不要,我一定要第一个看见子言的名次。”
谢庭熙道:“好。”
崔清若身材娇小,倒是在这种时候得了方便,很快挤进了靠里面的位置。
只待官差一贴榜,她便挨个寻找起来,只是她人不算高,只得从下面找起。
谢庭熙离她大概两步远,他生得高,前头的人都挡不住他的视线。
在人头攒动的人潮里,他一眼就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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