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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之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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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美人图|八(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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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模有样地,学平日来画舫的那些傲慢不好伺候的高门公子哥,趾高气扬地背着手走到浣花面前。

    末了,没憋住笑,他拱手一作揖:“姑娘既然邀约,佳人如斯,在下焉有不奉陪的道理?”

    因他低下头,浣花一指便戳到他的额头,笑骂:“就属你滑头。”

    在衣轻飏的记忆里,浣花年岁比他只大一岁,却比他还早来到画舫。从这位阿一有记忆起,便是浣花一直在照顾他,帮衬她,如姐弟又如母子,羁绊倒胜过他们的那些血脉亲人。

    如此灵动鲜活的浣花,却已是死去六百多年的人了。

    在这座幻境堆积的金陵城中,衣轻飏并不芥蒂于扮演好他的角色。伪装出感情其实很难,但稍稍带入熟悉的二师姐,他不由生出些真挚的情感,眼眸也更为柔和。

    他们这些人是有卖身契在花娘手上的,若是跑了,如今这乱世,叫官府抓到前或许便死于非命了。但花娘开明,也明白他们若是聪明人也不会偷跑掉,因此一向准他们下船就近逛逛。

    陪女孩子逛街倒真是件累事。

    衣轻飏在他二师姐身上领悟这般血的教训,如今又在浣花身上得到泪的验证。

    在水集上逛了许久。什么重要的事都没发生。衣轻飏最初还有些期待,现在抱着一大摞的小东小西,已渐麻木了。

    他还给自己买了副马吊,准备回船上找人凑一桌,好好蹉跎岁月。

    就是这么从集头逛到集尾,他偶然瞥见街边摆的一个小小的字画摊,专卖些俗不可耐的富贵花鸟图,也卖供作画用的笔墨纸砚。本来瞥了一眼便没兴致的,衣轻飏却忽然定睛,凝眸在了一个客人随意拿起的空白画纸上。

    说来很玄,但那种感觉就犹如牵引了一根细线,隐隐约约地把你和它牵扯在了一起。

    衣轻飏走了过去,在那个随意看看的客人放下画纸后,拿起了这张薄薄的空白的纸。

    生意不太好,摊贩的主人瞥了他一眼,就重新低头画那些俗不可耐的富贵花鸟图了。

    浣花在前面的摊子上挑胭脂,见他站那儿不动,出神地望一张空白的画纸,不由唤他:“阿一!怎的了?想学画了不成?”

    衣轻飏举着那张画纸,半忧半喜。喜的是美人图终于撞他手上了,忧的是这玩意儿还是个半成品?他哪找人给它画上去?

    衣轻飏看看摊主,又看看摊主的那些大作。决定还是先别让美人图屈就这人笔下了。毕竟好歹也算个上古流传下的神器,得留点面子。

    买了画纸连带笔墨砚,回去的路上,衣轻飏想到,原来这神器其实只是张白纸,在流传后世中才被人作了画。

    无怪乎古籍之中,提起这神器时还无名称,上辈子他还是从别人那儿“得到”(实为抢到)它时,才知叫美人图的。

    那上面作的画,应是这六百年来的事。

    障眼捡是捡到了,可又拿它毫无办法。衣轻飏便随意将它扔在了案上。

    他现如今心思可不在障眼上了。

    时间加快,又半个月过去,开始固定接客的阿一,终于等来了他的第一个客人。翘首以盼,满心欢喜,却还要装作一脸不在意的模样。

    可等来的,却不是那位道长。

    一位满身酒气,珠光宝气,正是衣轻飏曾模仿过的那类纨绔公子哥,花了千两求得这一夜,由花娘喜笑颜开地引进来。

    衣轻飏扶扶额头,听这位纨绔表达了半晌的喜爱之情。

    其实他远没这个耐心。偶然瞥向烛光,蜡烛噼剥燃了半个时辰,但该来的人仍旧没来。

    这时那位纨绔已醉得有些上头,舌头都打结。衣轻飏彻底失去耐心,撂下一口都没喝过的酒杯,淡淡睨了对面人一眼。纨绔蓦地闭嘴,昏沉沉倒在桌上。

    心里闷得很。

    衣轻飏从窗子翻出来,终于想起去找他的九八“妹妹”了。

    可到了,什么人影没见着。画舫上也不见随逐、叶九七等清都山同门,玉妙宫的人也没瞧见。

    一问,才晓得半月前那个颇有钱的巨富道士——衣轻飏猜是纳兰泱,花了几百两银子将步九八赎出去了。

    这下可好。障中还真只剩他一个了。

    衣轻飏垂下深深眼眸,略有空落,而后摇摇头笑了。

    九八救出去正好,省得在障里出了什么事,这种幻境最易毁人心境,怨气更对修士心境有损。而这一大群拖家带口的人走了,他也落得清净。

    时间渐渐加速了流逝,此后一个月阿一再未曾见过那位道长。

    金陵城里道士也点花魁的笑话慢慢远去,无人提起。

    衣轻飏暗自懊恼那夜是否太过冲动,又想起了那夜他曾说过的话。

    “因为您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再来看我,所以我一直在这艘船上等啊等,要是道长您这次不来见我,我也还会一直等下去的。因为我答应过您啊。”

    他皱了皱眉说:“我何时让你……”

    是了,他何时说过一定会再来。悔恨,懊恼之外,又渐渐生出些不明所以的失望。

    对对方的失望,抑或是对自己的失望。

    时间流逝得很快,衣轻飏敏锐察觉,前世的情绪已开始逐渐影响他本人。身体由此渐渐不受本人操控,尽管意识仍旧清醒,但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寄居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之上,看他日日在画舫重复着千篇一律的生活。

    这位阿一居然不喜欢打马吊——这就很不合理。衣轻飏曾买回来的那副马吊很快被冷落在了橱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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