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楚楚丝毫没有避开的样子,沈暮辞有些惊讶。
他原本以为,小姑娘看着他衣服上沾染了鲜血会被吓到,却不想,这小姑娘还离他更近了些。
他甚至已经做好的最坏的准备,他觉着,既然小姑娘见着他一身的血,或许会朝着不好的地方去想他。
因为狱中董茂的那一席话,沈暮辞其实还是害怕的,他害怕小姑娘看见他肮脏不堪、满心算计的样子,他害怕将自己最卑劣的地方显露在小姑娘面前。
叶楚楚如同一块完美无瑕的白玉,他害怕玷污了她。
可看着小姑娘现下如此急切地想要接近他,沈暮辞心中所恐慌之事都未发生。
他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心中的阴霾也消散不少。
“楚楚,你不嫌弃我?”沈暮辞小心翼翼地问道。
叶楚楚美目微瞪,此刻她并不知道沈暮辞所想,觉着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她怎么会嫌弃他呢?他帮她扳倒了董茂,她感激还来不及呢。
如今,她最想知道他是否受伤了。
“楚楚,我没有受伤。”见着小姑娘急切的样子,沈暮辞有些不忍心,立即回答道。
可叶楚楚哪里信他说的话,她永远记得在她爹爹病重卧榻之时,握着她的手说:“阿楚,坚强起来。爹爹没事,明日就能下榻了。”可这夜之后,她的父亲却再也没有醒来。
是以,叶楚楚对“报喜不报忧”深有体会。
如今叶楚楚的心中乱翻翻的,全是想着白子轩哪里可有受伤。沈暮辞现下自然是能够听见小姑娘焦急而又繁杂的心声的,这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在真心实意地关心他。
沈暮辞心中微动,趁着叶楚楚在他身上“摸索”伤口,沈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一带,就这般搂住了叶楚楚纤细的腰身。
两人之间贴得更紧了,彼此之间能够听到对方富有节奏的心跳声。
“楚楚,我没有受伤,这不是我的血。”沈暮辞轻缓地说道,“里面的狱卒正在对董茂用刑,张巡抚监刑,我就进去看了一眼。”
“若你不信,待会儿我回去后,把外套脱下来,任凭你检查。”
这话说得有些大胆,叶楚楚轻皱了眉头,斜睨了沈暮辞一眼。
紧接着,她便用手去轻轻推搡了眼前的男子一下。
牢狱本是肃杀之地,两人在这门口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只是沈暮辞却并不这般认为,就在叶楚楚用力去推他之时,他一个眼疾手快,又再次抓住了小姑娘纤细皓白的手腕。
就在这一时候,叶楚楚抬眸,恰好对上了沈暮辞那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目。
恰有微风拂过,将两人的发丝吹起,在空中纠缠在了一起。
叶楚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子轩这样的眼神,她小时候曾在父亲身上看见过。
那时,她的父亲就用这般充满爱意的眼眸凝视着她的母亲。
她看错了吗?
叶楚楚心下更乱了,乱得低下了头。
她感觉脸颊有些热,耳朵旁也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的心不听使唤地快速跳动着,让叶楚楚不得不在心中继续数着“一、二、三、四......”来逐渐平复自己繁乱的心绪。
就在这时,沈暮辞低声笑了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小姑娘在心中数数了。
这么久的相处,沈暮辞早已摸清了叶楚楚的性子。
小姑娘的心理活动一向都极为丰富,但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时,便要开始数数。
看来,她这又是害羞了?
听着从头顶传来白子轩悦耳的笑声,叶楚楚心中更加羞恼。
这个阶段的少女本就脸皮薄,此刻被笑话,叶楚楚顿时觉得自己就像被白子轩看穿了一般。
她小嘴嘟起,很不高兴。
并且用自己闲下来的另一只手,去拍白子轩,想要将另一只手挣脱出来。
“好了,不要闹了,我们回家。”叶楚楚力气本就不大,在沈暮辞看来就是些小打小闹,他很轻松地就躲开了叶楚楚的攻击,继续拉着她的手,向前走去。
殊不知,这一幕,正巧被刚从牢狱中走出的张巡抚看到。
张巡抚沉浮官场多年,自然是个极有眼力见之人,从沈暮辞亲自审讯董茂之时,他便知道陛下对这位叶姑娘情意不一般。
而乍一看见这叶姑娘在牢狱门口“打”陛下,张巡抚只觉得自己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看着皇帝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张巡抚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还是原来的那个说一不二、不苟言笑的帝王吗?
或许是觉得自己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张巡抚心中一急,竟然咳嗽了起来。
听到声音,叶楚楚和沈暮辞自然便转过身来。
沈暮辞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像是一件还未尽兴之事被迫中断了一般。
而叶楚楚则眼前一亮,急忙朝着张巡抚走去。
这次能够顺利将董茂治罪,叶楚楚觉得,不仅仅是因为白子轩,更重要的在于张巡抚廉洁奉公,为民除害。
因此她很早就想感谢一下这位已尽花甲的老人了。
“楚楚,你干嘛?”沈暮辞想要拉着叶楚楚,却拉了个空,眼睛死死盯着张巡抚,语气有些不善,“不知张大人怎会这时出来了?”
张巡抚自是知道帝王这话什么意思,无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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