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怔怔地看着络腮胡方向,他明确能看出这个壮汉是对着纪端说话,但不是人这种事情,又怎么会凭肉眼判断出来?
“杨,杨老板,您看错了吧。”他有些结结巴巴地试图蒙混过关,“那里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不是人的东西呢?”
只见那络腮胡大汉叹了口气,他撑起身从玻璃柜后站起来,有些笨拙地从一堆电子产品盒子中穿行,最后站到了纪端面前。
这壮硕的男人并没有纪端高,但却像一堵结实的肉山挡在那里,还有他身上那股莫名的低气压,让纪端不自觉蹙起眉头。
“小兄弟就别装了,我能看见你。”络腮胡没理会谢晋,而是直接对纪端说道,“你不是人,至少不是什么活人,你的魂魄在流失,你快没有时间了,在不久之后就会因什么东西死去。”
“您说什么?”
“什么,杨叔你说的是真的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谢晋和章驰不约而同看向络腮胡,都被他这番话惊到了。
“进来说话吧。”络腮胡定定地看了会纪端,他发现眼前这年轻“人”虽然生命在走向倒计时,眼中那坚毅却不像是装出来了,他走到门口把正在营业的牌子翻转过来,抬手拉下了内部卷帘门。
络腮胡走在前面,他店铺深处还有一间小小的杂物间,屋子不大,里面只摆放着一张折叠小桌和……一个供台?
谢晋跟在纪端身侧,他不时望向青年那张紧抿嘴唇的脸,他有很多想问络腮胡的,什么叫来不及了?什么叫不久后就会死去?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安地握住纪端的手,而这一幕恰巧被跟在队伍末端的章驰给看到了。
“进来吧。”络腮胡让出杂物间的门让两人进去,反倒是把最后面的章驰拦下来,“小驰啊,你先回家吧,我听你老爹说你家妹子找到了,不用回去陪她吗?”
“我刚从医院出来杨叔,还有就是,就是……”小章同学神色有点古怪,他望向这位跟自己很熟络的络腮胡大叔,指向了纪端,“我和纪哥他们是朋友,我能看见他,他们也帮了我很多。”
“我不知道杨叔你为啥能看见纪哥,但……但我想请你不要伤害他,他人真的很好!”
章驰将一整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这并不妨碍他表达谢晋纪端是好人的心,半大少年站在那里,梗着脖子一脸执拗,“他们还打算买完手机后陪我去办事情!”
“谁说我要伤害他的?”络腮胡面无表情的脸上冒出几分疑惑,他抬手指了指谢晋,“能和人和平相处的家伙,至少在我看来不是什么坏角色,你是不是误会我了小驰。”
章驰愣了几秒,突然间黝黑的小脸“唰”的通红,他尴尬地直挠头,又不敢再去看络腮胡的眼睛:“啊……好像是呢,哈哈,哈哈……”
“既然你还有事等着他们陪你做,那你就到店里等吧,正好帮杨叔看看店。”络腮胡再次直白的下达驱逐令,“我跟你的朋友聊一聊,这接下来就是我们大人的事了。”
把章驰隔绝在门外后,络腮胡从墙边拽过两张小板凳,示意两人都坐,他则是点了三根香对着供台上的雕像拜了又拜。
纪端一直盯着络腮胡的动作,现在看到他在祭拜,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供台上供奉的哪路神仙,只一眼他就有些愣住,因为那端坐在莲花宝座上的并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只全体通白的狐狸。
他在桌下暗自扯了扯谢晋衣袖,谢晋也随着他的指意看到了那只被供奉的狐狸,脸色一下子就得古怪了。
“二位应该很好奇吧。”络腮胡回到桌前坐好,他将桌上的剩菜盘子撤到地上,“但即便是再好奇,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我家大仙是十分大不敬的。”
“抱,抱歉……是我们失礼了。”谢晋能大概感受到络腮胡并没有很大的恶意,是他们不敬在先,他忙拉着纪端一起道歉。
“下不为例。”络腮胡找了块抹布擦掉桌面上的油渍回答很是冷冽,他坐在谢晋和纪端的对面,望着面前这两个年纪都没有自己大的年轻人,又开口道。
“你们叫我老杨就行,我是个东北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但开始谈话前你们二位还是自报下姓名吧,我家大仙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
又是大仙。
谢晋和纪端相视而望,虽然他们到现在还无法理解老杨口中的大仙具体是谁,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介绍了自己。
老杨点点头,不知从哪里摸出两只纸杯给他们俩斟上茶水:“你叫纪端是吧,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不是人,对不对?”
纪端挑了下眉毛,他觉得面前这胡子邋遢的男人在说废话,如果自己不想知道也不会任由着这男人把他和谢晋带到这间姑且算得上是祠堂的地方。
“嗯。”纪端感受到谢晋在桌下拽了自己一下,他只得耐着性子答道,“好奇。”
“我就说嘛。”老杨突然哈哈一笑,他热情地一掌拍到纪端肩膀,这突如其来的掌击险些没让正打算喝水的青年喷出来。
“咦?我能碰到你啊。”老杨收回自己的手,回味刚才那指尖的触觉,“纪老弟你不是鬼吗?”
“……我是生魂。”纪端默默拍掉对方再度伸过来的手,眼底多了几分怒意,“我到目前为止还过得好好的,你刚才为什么说我很快就会死?”
“这个啊,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老杨搓搓手,似乎有什么与他目前所知发生了偏差,他含糊其辞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其实是我梦到的。”
“……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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