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原以为放出去人情债理应会收到一笔价格可观的报酬,谁能想到不但分文未取甚至还要把再搭钱赔进去!玩呢?
“你之前说我是生魂,等我找到办法回到自己身体里去后,一定会连本带利把钱给你。我生前…我记得我还是人类时还算富有,如果你能帮我,我会给你报酬,要多少都可以。”
纪端对上温良灰蓝色的瞳孔,又看了看病床上还在昏迷的谢晋,怕对方不信,咬咬牙发誓,“如果我骗你,我这条命你随时拿走,不管是灰飞烟灭还是永世不得轮回,任你处置。”
“你小说看多了吧,还永世不得轮回呢。”温良揉着他那头异常扎眼的白发,重重叹了口气,“知道了,我去取钱,身上现金不够。”
他把背后那个看上去不轻的竹笈放在病房一角,从里面翻出件看起来质量不太过关的透明雨衣,出门了。
谢晋原本要办理的病房是六人间,但是普通病房床位已满,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先安排进了特护,单人间独卫环境又好,唯一的缺点就是价格也贵。
“现在睡得倒香,刚才抢救中呼吸骤停的要把人吓死的又是谁?”纪端在病床边坐下,床脚放着护士送过来的病号服,他拿过来拆袋打开,准备给谢晋穿上。
掀开被子,下面就是谢晋全裸的身子。因为背部有大面积创伤,谢晋是趴着的姿势,纪端动作一滞,被那染血的绷带刺痛了眼睛。
虽然知道谢晋伤得不轻,但没想到背后肌肤几乎没有一处是好肉,因为不久前刚清理了创伤,伤口中的碎玻璃都被清除,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就不应该去那鬼地方。纪端看着谢晋惨不忍睹的后背,暗自咬紧牙齿。
考虑到谢晋输液的手不方便,他暂时先给穿了裤子,好歹让谢晋在医院不至于是全裸状态。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冒雨出去取钱的温良湿淋淋地回到病房,他甩给纪端一张收据单,满脸肉疼:“急诊手术费加上住院费用,总共3958.63,单子收好了,以后我要双倍。”
“我说了,要多少我都给你。”纪端看也没看,直接把单子叠好揣进裤袋,他给谢晋盖好被,终于第一次正式把目光投向正在擦头发的温良。
“刚才就该问了,你究竟是什么人?”纪端的视线紧紧盯着温良有些妖异的脸,“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温良正在拆脑后的辫子,现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听到这话,都有些麻木了:“想救就救了,救人哪有这么多理由?”
“别敷衍我。”纪端的声音有些冷,直觉告诉他温良的理由没有那么简单,“你刚才也说了,我和谢晋有异于常人,再说刚见面那会儿,你是不是想杀我。”
屋内气氛虽谈不上剑拔弩张,但纪端自始至终就没有放下过警惕,虽然没有记忆,但他的身体本能告诉他不要去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只是开个玩笑,我不得试探你究竟是什么人吗。”温良示好地抬了抬手,他披散着的白色长发黏在他颈间,让他看起来在现代社会中十分突兀。
温良把毛巾搭在肩上,从一堆装备中找到谢晋那串桃木珠,他把手串拿在手里把玩,“实话告诉你们,我的嗅觉十分灵敏,尤其是对我自己的血。”
他把那手串抛给纪端,纪端下意识接过,看着手串上的几颗朱砂,突然想起谢晋之前抵抗女鬼时的种种表现。
“……不会是你吧?”
纪端隐约回想起来之前谢晋为了以防万一介绍装备,提过一嘴自己佩戴的桃木串有几颗朱砂掺了某位德高望重的道士血液。
“什么?”温良不解,没听懂纪端在说什么。
“德高望重的道士?那几颗朱砂里有你的血?”他指着温良鼻子,满脸的不可置信。
温良刚脱掉自己外面的灰色长袍,露出内里纯白色的里衣,听到纪端这样称呼自己,脸上突然遍布起笑意:“正是在下。”
狭长的细眼弯成月牙模样,他似乎心情大好,也不再继续卖关子,“你猜得没错,我正是嗅着自己的血味到了那里,至于救你们嘛……真的就只是顺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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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端:记仇的种子就此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