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阴凉, 农务清闲。
北狗便开始打磨他的猎具,准备深秋的时候,进山打猎。柚柚有时候会无聊, 就跟着他一起去林子里捡柴火玩。
忙于做藕粉的沈绰这几日都没消停, 给缸中的藕浆换了七八次水, 两天之后才见沉淀上清液澄清了。
倒了水,缸底是变干净的藕粉沉淀, 白焕亮人。用指头戳有点硬度, 捞在手心又会融化,如此非牛顿流体的质地便算成功一半。
沈绰把它们都挖起来装在白布里, 包紧实了,便用重物压在镂空的石磨上,析出多余的水分。
过了半天, 他又将那一块鼓囊囊的白布取下来, 悬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通风晾一个时辰。
等待期间,沈绰又去把前天挖好的花生淘洗干净,晒在圆簸箕里晾干。
另取几个圆簸箕铺上白布后, 他取下那一团硬邦邦的藕粉块,单手持刀,唰唰开削。
轻薄的藕粉片像大片的雪花一样飞落到簸箕里, 很快铺满了一层。
沈绰削得手都累了, 才削完那一大块藕粉团,足足铺了五六个中小型簸箕, 还好他家北狗爱编这些竹编, 不然都不够用。
削好的藕粉片放到秋日下曝晒, 虽然这几日太阳不是很给力, 但晒个藕粉还是绰绰有余了。
……
风干的藕粉,用坚实的罐子装起来密封,可以保存到冬天。
上次赶集,沈绰精心挑选了几个精美的陶罐回来,现在正有用武之地了。
装好的藕粉,他选了两罐出来,准备送人,另外的几罐就全都放入阴凉出储存。
忙活这么久,终于到了验收成品的时候了。
趁北狗两人都在家,沈绰从厨房抱来三个碗勺,准备冲泡三碗桂花藕粉给一家子尝尝口感。他先是用勺子匀了匀分量,每碗粗略估了二十来克藕粉放入,接着倒入极少的凉水,调成浓稠的汁糊,然后提来一壶滚烫的开水,快速冲入搅拌好的藕粉浆中,立马就看到了藕粉被烫熟的样子。
他一碗一碗地冲泡,不多时,整整三碗微醺的烟粉色藕粉就冲好了,再淋上半勺早秋的时候,柳芽赠给他的那一瓶浓浓的桂花蜜,颜值就更高了。
沈绰忍不住提前尝了一口,觉得还不错,算完全成功了。就赶紧去喊院子里的北狗两人进屋吃藕粉。
柚柚正和阿黄,小灰玩得不亦乐乎,一听吃藕粉,连忙去洗了个手,回屋争着要。
沈绰先给了他,柚柚谢过之后,就抱着去坐在秋千上吃。这是他不吃正餐时的一个小癖好。
而院子里的北狗也刚好削完最后一支短箭,洗了手,也好奇探头进来。
桌上还剩一碗,正好是他的。
北狗擦擦手,连勺子也不要,一口往嘴里喝,发现是太稠了,涂得满嘴都是。
沈绰被他滑稽的憨样逗笑了,又拿起桌上的干净勺子,够着手,像刮胡子一样给他刮嘴边的藕粉,一边嘲笑:“瞧你这个孩子样,又没人跟你抢,吃得满嘴都是,得亏柚柚不在,不然看你羞不羞!”
北狗抿抿唇,听他温柔的地训,着急接过那把勺子,仔仔细细扒着碗边残余的藕粉吃了个干净。
沈绰以为他没吃够,便问:“还想吃嘛?我再给你冲一碗。”
北狗迟疑了下,摇摇头:“不了。明天再吃吧。”
“哼,明天我可没这心情给你冲咯。”沈绰傲娇放下了碗。
北狗皱了皱眉,又把碗递给他:“那还是再吃一碗吧。”
“哈哈,你好傻。我刚刚骗你的!”沈绰嘴上解释着,一边又麻利地给他泡上了第二碗。
北狗乖乖在一边看着,还没有再吃第二碗的蜜,心里就已经很甜了。
——
莲藕加工处理完了,沈绰手里的时间多了,就要开始折腾他的摊车。
在赶集的双数日里,早早起来揉面做黑芝麻发糕,煮小个头芋圆,调制糖水等准备工作。北狗心疼他,也会早起帮他喂好马儿,系好缰绳,搬小灶和木炭上车……各种小细节都给他处理清楚。
往往食材备好,沈绰便能一上车就跟北狗走,每次去都是最早的摊位。
沈绰如往昔一样卖糕点,北狗就不再捕鱼去酒楼商卖了,而是将猎物的皮毛,骨角卖给贩子;
,这对他来说是一件熟悉的轻松活儿,尤其是不用听人讨价还价。
沈绰记得北狗第一次打死了一只老虎的时候,扒下的皮毛被原主看上了。那是原主第一次正眼瞧他,主动和他说话,北狗心里微微触动,就没有卖掉,而是给他做成了虎皮躺椅。
那软软的虎毛摸着很舒服,也很吓人,沈绰至今都忘不了自己刚穿过来躺在上面,脚麻得动弹不了的惊慌样。
因为是流动摊位,一月多没来,沈绰发现周遭的摊主似乎都变陌生了。连那个一开始来抢他位置的大娘也不见了,或许是收成不好,没米卖了。
以前还能和熟悉的摊主唠嗑唠嗑,现在不是很熟的人,沈绰也懒得去搭理了,好歹柚柚跟着来了,帮他卖力吆喝,倒是吸引了不少顾客的目光。
老顾客见他回来了,更是高兴,个个出手阔绰地购买糕点糖膏。还有他新做的藕粉,也有人尝,急着买的。
这倒让一开始惴惴不安的沈绰松了口气,还以为这么久没来,大家都不买他的账了呢。原来心理都惦念着。
直到中午,沈绰也再没遇到那个举着斧头,打劫摊贩的蛇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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