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梦里, 迟渊也不曾奢想过晏昀会主动吻自己。他愕然的僵愣在原地,那低喃的四个字和唇上温软的触感,像是一阵炙热的暖流, 将他再次冰封的心彻底融化。
比起迟渊占有似的不管不顾, 晏昀吻得极为温柔,唇齿间含着酒的甘甜,又混合着浅淡的血腥味。
他迷迷糊糊的吻着, 因为醉酒头越来越沉, 不过瞬息便彻底失去意识,顺着微倾的姿势, 一头扎进迟渊怀里。
“晏昀?”
迟渊忙伸手将他抱住, 灼热目光直直的看着怀中人。旖旎柔和的烛光下, 晏昀眼眸微阖, 脸颊因酒意泛起绯红,将他本就白皙的面容衬得更加明艳生动。
“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
迟渊声音沙哑的低喃着, 抬手将他略显凌乱的碎发往后捋了捋,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怀中人细腻的肌肤, 沿着脸部轮廓及至下颌处,然后伸出拇指, 轻柔的将那抹血色拭去。
三百年, 他念了这个人整整三百年, 在两次心碎之后, 终于换来他的一声喜欢。
夜色渐浓, 迟渊满心欢喜的看着怀中人, 静坐片刻后忽的俯身, 轻柔的吻了吻晏昀的额间, 接着小心翼翼的将人抱起,迎着所有人讶异的目光,头也不回的出了春玉楼。
“尊上!”
蓬莱客栈内,洛衣和凌墨担忧的候在门廊处。方才他们问迟渊时,见他心情也极难过,听完他们的话后什么也没说,面色冰冷的沉默了好半晌。
两人猜想尊上应该是和阿渊起了争执,正犹豫着要不要分别开导时,迟渊忽然转身出了门,看方向是直奔春玉楼而去。于是两人便忧心忡忡的在长廊上等着,一边期盼他们和好,一边又担心两人再次争吵。
所以在见到迟渊抱着人回来时,尚不知情的两人忙快步上前,面色凝重道:“阿渊,尊上怎么了?”
迟渊闻言微微侧眸,眼神示意两人小声些,然后看了眼静谧安然的怀中人,浅笑着道:“没什么,他喝醉了。”
他说完便抱着人进了房间,留下洛衣和凌墨大眼瞪小眼,两人还没见如今的阿渊笑过,看样子他们也无需再问,不用想就知道是和好了。
晏昀的客房内,迟渊抱着人径直来到里间,动作轻柔的将他放在床上,然后弯腰帮他脱了外袍和锦靴,又扯过边上的薄被,细致的盖在他身上。
待做完这一切后,迟渊方才反应过来洛衣和凌墨还在,于是宽慰的朝两人点点头,温声道:“你们去歇息吧,我在这守着他。”
“啊?”
洛衣已经看愣了,主要迟渊刚才的神情太过专注,像是护着件无价之宝,每一个动作都极为温柔。最重要的是,尊上是喝醉了,又不是受伤,为何要守着?
他如此想着,还未等问出口,凌墨便道了声‘好’,拉着人就出了门。
偌大的房间内,晏昀早已睡着了,呼吸沉稳均匀,然迟渊今晚,注定无法安眠。
他静静地坐在床前,出神的看着身侧之人,脑海里不动声色的回想起那简短的几个字,以及混合着酒香和血腥味的吻,一遍又一遍,直到激动的心终于平复,方才靠着床楞小憩了片刻。
第二天上午,晏昀昏昏沉沉的醒了。
他喝了太多人间的酒,醒来后仍有些头疼。纤长卷翘的睫羽阖动了好一会儿,才抵过厚重的眼皮缓缓睁开。
房间内空无一人,却泛着熟悉的雪松清香。
“阿渊.....”他下意识的呢喃着,迷迷糊糊的想起昨晚之事,或许是因为太过心痛,即便醉了酒,记忆也还算完整。
于是他赫然想起自己说过的话,以及那个在酒意驱使下,情不自禁的吻。
那瞬间,晏昀猛然清醒。
他略显不安的坐起身,即便没人,白皙的面容上也没忍住泛起绯红。晏昀并不后悔,只是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通晓情与爱,竟没来由的有些不好意思。
便在这时,迟渊忽然轻柔的开了门,在看见他的那瞬间,愣了愣,柔声笑道:“醒了?”
“嗯。”晏昀低声应着,莫名的脸更红了。
他忙移开视线,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迟渊见状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缓缓上前道:“头还疼么,起来喝点糖水吧。”
糖水?晏昀闻言转身,这才发现迟渊手上端着碗东西,正冒着丝丝清甜的热气。
他笑着道了声‘好’,快速的起身下了床,没有过多去想自己为何身着单衣,简单的洗漱后,如往常般懒洋洋的来到桌前坐下。
下一刻,晏昀垂着眸喝糖水,迟渊安静的在旁边看着,两个人默契的什么都没说。
“尊上。”洛衣和凌墨忽然前来,见迟渊在毫不意外,只是莫名觉得两人间的氛围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晏昀刚喝完糖水,闻言微微抬眸,淡然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洛衣上前一步,看了眼他身侧的迟渊,直言道:“那些枯骨将士已经火化,邬尤和姜罗应该是逃了,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凌墨在旁边补充:“另外迟骁在问,什么时候方便启程回临安。”
临安是三百年前的皇城首都,也是迟府的所在地,昨天下午时迟骁说过,他想在轮回转世前,回曾经的迟府看看。
“待会儿就走。”晏昀说着看向迟渊,安抚般的笑笑,对洛衣和凌墨道:“去备辆宽敞些的马车,半个时辰后出发。”
“马车?”洛衣和凌墨你看看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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