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离开行宫后, 便回了春来晚。
他前脚刚到,萧恒后脚便来了,还带着一车的赏赐。
裴珏与他见过礼后, 他道:“去准备给裴姑娘的赏赐,耽误了一会儿, 没想到慎之也回来了, 孤还以为父皇会留你好一阵。”
裴珏在咸阳殿待得不短,不过是萧恒左挑右选, 这才慢了裴珏一步。
裴珏道:“陛下与臣闲聊了两句,因有政事, 便遣臣退下了。”
萧恒既然来了, 又是奉了皇帝的旨意来瞧裴华玥的, 裴珏便让人去后院把裴华玥叫了出来。
若换作几日前, 裴华玥听闻萧恒来了,只怕是要精心梳妆打扮一番。
但如今,她却并未特意梳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裴华玥便过来了。
她规规矩矩地朝萧恒行礼,目不斜视。
这姑娘的态度变得太明显, 萧恒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本是没什么耐心哄一个姑娘家, 但这姑娘刚助他让赵王吃了瘪,萧恒心情甚好, 对她也生出了些耐性。
萧恒指着刚抬进院子的几个箱子, 道:“裴姑娘, 这些都是父皇赏赐给你的。裴姑娘那日受了委屈、受了惊, 父皇已让大皇兄与齐公一道去按律例惩治李家姑娘了。裴姑娘可去看看那些赏赐。”
裴华玥对赏赐什么兴趣。
宫里出来的赏赐, 她打小见得多了。
她在意的是李玉茹, 听闻她要被按照律例惩治, 裴华玥便兴奋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
大齐的刑律,大概可分为笞杖徒流死五种。李玉茹蓄意害人,但没酿成大祸,大概会被处杖刑。
但她到底是个女郎,被打了不好看,也伤及平昌侯府的颜面。
因此裴华玥估摸着,齐大理寺卿大概会对她处以白粲。
所谓白粲,便是挑选精米用于祭祀。
这样的惩罚,正好磨磨李玉茹的性子,也挺好的。
萧恒倒是没想到她如此情绪外露,半点也不遮掩的。
他愣了片刻,然后笑了起来,与裴华玥道:“裴姑娘既如此高兴,那孤再送你一物可好?让你更高兴些。”
裴华玥止住了笑,拒绝了:“多谢太子殿下。不过不用了,陛下赏赐的已经够多了。”
那日在马场,她知道萧恒对她什么印象都没有后,那些旖旎的心思便收了许多。
她本就绝无嫁给萧恒的可能,且他也从未留意过她,那她才不要继续把他放在心上。
裴华玥觉得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再不想与萧恒有过多的来往。
被一个小娘子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萧恒倒是没恼,只道:“这些都是死物,孤送你一活物。那日你的马没了,孤再送你一匹,如何?”
送她一匹马啊……
裴华玥刚才还坚定的心忽然有些意动。
她向裴珏投去询问的眼神,征求他的意见:“六哥,可以吗?”
裴珏同意了,“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好意,你谢恩便是。”
既然裴珏都同意了,裴华玥便也应下了。
萧恒遂让裴华玥与他一道去马场选马。
裴华玥便猜到萧恒来之前并没有想过要送她马,大概是临时起意。
两人一块儿去了马场,裴珏自去了后院寻姜窈。
姜窈知道裴珏把裴华玥叫了出去,见他一人回来,不由往他身后看了看,疑惑地问:“阿玥呢?”
裴珏示意听琴等人退下,随后在姜窈旁边坐下,不疾不徐地道:“她知道自己碍事,便没有跟来。”
姜窈:……
今早裴珏被皇帝召去后,姜窈便来寻了裴华玥。
裴华玥知道是因为她,姜窈才被人算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姜窈费了好大的劲,好不容易才把人劝好。
但姜窈在前院歇了一夜的事,瞒得过外头的人,却瞒不住春来晚的裴家人。
只是众人皆心照不宣,哪怕裴珏不说,他们也会把此事烂在肚子里。
伺候的人闭口不言,裴华玥却少了顾忌。
她生怕裴珏让姜窈吃了亏,哭完后又骂了裴珏许久,真是半分不给亲兄长留面子的。
姜窈不好意思跟她说,昨日是她缠着裴珏的,只得让裴珏把这个锅给背了。
姜窈心道,裴华玥如今防备裴珏得紧,怎么会觉得自己碍事,让裴珏一人来寻她?
姜窈:“她到底去哪儿了?”
她就是这么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裴珏本也不会瞒她,便与她说了裴华玥和萧恒一道去马场的事。
姜窈不解:“郎君就这么让阿玥跟去了,就不怕陛下知道了,以为镇国公府是太子这边的人?”
裴家以前可是对皇子们避如蛇蝎的,怎的如今他竟让裴华玥单独与太子出去?就算太子想送马,也不是非得裴华玥亲自去挑。
裴珏便道:“太子此番前来,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而赵王,则是领了旨去惩治李家那姑娘了。”
裴珏点到即止,姜窈略想了会儿,不由笑了起来,“有趣,当真是有趣极了。”
裴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她:“窈窈觉得什么有趣?”
姜窈不信裴珏看不出来皇帝的用意,却仍回答他:“陛下让赵王去惩治李家姑娘,这可是得罪人的活儿,更可能让赵王与平昌侯离心。而遣太子来春来晚,这是给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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