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火烧心, 良久不曾间断。
衔枝度过了方才迷糊的时候,这会反应过来,猛地推开裴既明的头:
“簪子是唤醒你的开关?大鼎里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她本能觉得裴既明怕是早就计划好了。
无论如何, 她这一趟是必来不可, 天上绝不能缺失一位大神, 百废待兴, 许许多多事还需有威望的来处理。
衔枝 早也想到他在算计,只是先前无所谓,这段时日却越发不舒心。
她不适应突然对她这样直白的裴既明,手上动作却胆大包天。
若是以前,打死也想不出她有直呼裴既明大名甩脸子的一天。
“既然醒了, 断了姻缘线吧。”
腿在地上蠕动,衔枝起身,那地上的人拽住她衣摆,直勾勾盯来:
“我现下无力,好歹扶我起来再说这些。”
衔枝冷睨他一眼, 勉为其难弯腰,他顺理成章屈起一只手臂, 任衔枝的手穿过腋下, 由她带动, 忽地重重栽倒她身上。
衔枝摔了个屁股蹲, 却不觉得疼, 垂脸,他那手赫然捂着自己的屁股蛋。
她转脸,裴既明依旧是那浅淡的模样, 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知怎么的, 衔枝心里涌上一股气:
“尊上最讲究规矩秩序, 此时不着衣衫,便不觉得羞愧?”
裴既明一默。衔枝的突然发难倒是叫人措手不及,手被她一把扯开,裴既明下巴抵在衔枝的锁骨上,闲适悠然:
“洪荒初时,混沌不堪。苟活便难上加难,谁有空琢磨织衣裳。若无嫘祖恰巧为之,你先下也该是光屁股。”
这话也没有错处,就是听在衔枝耳朵里莫名的欠扁,有股挑衅味。
她脸一拧:
“那这衣裳怎么来的?”
裴既明摸索摸索衔枝的手,淡道:
“莲中精灵自发织的贺礼。”
衔枝看向他:
“什么?”
她望了眼那些逐渐散回原地的莲花,裴既明忽地勾唇:
“上古莲中丝织就,遇火不燃,欲水不湿。”
他轻抚衔枝的脸颊,黝黑的眸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三分柔波:
“本是出去后定好给你的聘礼之一。”
裴既明重又将面颊埋在衔枝的怀中,低低道:
“抱着我睡一觉,旁的醒后我自然告诉你。”
他眸子一闭,呼吸一下沉稳。衔枝抱着那半截身子,面色纠结地坐在原地。身后的业火还在燃烧,她转头看了看上边,抿唇。一直躲在洞口瑟瑟发抖的小猫这是鬼鬼祟祟地逃过来,见裴既明在,一声惊叫便要夺路逃跑。奈何洞口被施加仙障,它只好委委屈屈地抱着珠子往回走。
衔枝见裴既明睡得熟了,唤它:
“啧啧啧。”
小猫一转头,警惕地看她眼,抱紧了怀里的珠子。衔枝又放柔语调故技重施。反复几次,它颤颤巍巍地真来了。
小猫靠着墙根窝下,见那滔天业火,大眼眯了眯,伸个懒腰爬了下去。
时间漫长,衔枝也困顿。
揽着裴既明,她顺势躺下去。
耳边窸窣,衣料摩挲。衔枝刚醒,便听裴既明道:
“饿不饿。”
她皱皱鼻子,那人便扶住她腰背,一股肉香扑面而来。衔枝激灵了下:
“你好了?”
他将人抱在怀中,扯了手上肉块喂到衔枝嘴里 ,轻声:
“好了,只是魔气不曾全消,还需一物。”
衔枝眯着眼,居然也不是十分抗拒他的怀抱,边吃边问:
“哪里打的肉?业火还不够么。”
“外头杀的。”
她嗯一声,并不多问,只觉得这肉好多,胃口也大了,吃了许久才饱,肚中温暖扎实。
裴既明的大手趁机撩起纱裙摸她小腹,衔枝倏地睁眼拽他:
“你做什么。”
他微微眯眼,摸了一把缓缓松开手:“…暖和。”
那手只是摸了一把,余下的什么也不曾做,很是有分寸。衔枝刚提起的气窒了下,抬眼打量他,忽地,一顿。
她心里头奇怪,依然是那张脸,怎么他今日好像更俊美了?
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他们现下不是只有□□上的关系么?
她眨眨眼,再看,还是俊美了三分。
衔枝突然沉默,眼睛坏了?
裴既明感受到她那深切的目光撤走,唇角缓缓一弯:
“怎么了?”
衔枝别开脸:
“没什么。你缺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什么?昨日说好了告诉一切,现下说吧。”
他微顿,薄唇轻启:
“簪子是我做的法器,本就是为你而做,你的血至关重要。缔天大鼎当年由我改造过,归来后我还存留一丝记忆,将鼎寻回,布下生火。业火在你渡劫时降下,被你吸纳入灵台,开启鼎后自然便能引出业火,从而烧去魔气。”
“可你…没有烧干净吗?”
“没有。”裴既明看着那明亮的火焰,凝眸:
“魔心在我体内生根,解铃还须系铃人。需从生魔心的源头才能解决。”
他深邃的眼眸看着衔枝,一时静默。
衔枝瞳孔缩了缩,本能察觉到裴既明话中有话。观他神态,陡然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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