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暗了一些。
“成家确实不一样,日后要承担的职责也更多,”裴烨恒嗓音浑厚,“翊王要学的也还有很多啊。”
裴衍之垂眸,起身揖道:“父皇教诲,儿臣谨记于心。”
裴衍之答得不卑不亢,神色如常,并未因萧娥一番话特意在裴烨恒跟前变脸色。萧娥明显还想再挑什么刺,但父子俩人却顺势谈起了公事。
不知是不是傅吟惜的错觉,裴烨恒对裴衍之虽仍旧没有什么和善的面孔,但话里话外却似乎对这个一直不怎么重视的儿子开始认真了一些。两个人说到最后,皇帝又将工部一些事宜交到了裴衍之的手里。
傅吟惜眼看着萧娥绷着一张脸,偏生嘴角还得扬着,嘴边还时不时说几句好听的话。
“行了,时辰也差不多了,你们既进宫来,也别忘了去永萃宫问个安,贵妃她好歹是吟惜的姨母。”
傅吟惜本就有此意,福了福身道:“儿臣遵旨。”
裴烨恒聊了这么一会儿,面上隐约浮现出一丝丝疲态,他摆摆手:“退下吧。”
“儿臣告退。”
从太极殿出来一路往永萃宫走去,裴衍之一直没有说话,傅吟惜瞥了眼他的脸色,终是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察觉陛下对你的态度……变好了一些?”
男人脚步未顿,甚至连眼皮都没动一下,说:“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却并不清楚他是没有察觉,还是觉得皇帝态度并没有变好。
傅吟惜没再追问,或许对于现在的裴衍之而言,早已不在乎皇帝对他是否上心了。
来到永萃宫,温珍儿有些意外,却又明显高兴,当即命人拿来今年新茶,还吩咐人准备了好些点心。
“说起来,这也是翊王第一次来我这永萃宫吧。”温珍儿打量着二人,淡淡说道。
裴衍之微微颔首:“是。”
“你们这是刚才太辰宫那儿过来?”
“嗯。”
傅吟惜听着裴衍之这一个字的回答,心里不免担心温珍儿会心有不悦,她轻咳一声:“王爷,你在这儿先吃会儿茶,我同姨母有些私话想说。”
裴衍之朝她看来,点点头,并没有多言。
温珍儿自是了解傅吟惜的心思,倒也没有拒绝,吩咐人伺候好裴衍之,便同傅吟惜一起去了偏殿。
一走进去,温珍儿便打趣道:“怎么,这是怕姨母为难他?”
傅吟惜抿了抿唇,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扶着她在坐榻上坐下,说道:“我的确是有些话要与您说!”
温珍儿似有不信,眉头一挑:“罢了,先说吧。”
傅吟惜并非临时扯谎,从太辰宫出来,她心里其实早就憋着一个疑惑。
“姨母,近来朝中事务繁重吗?”
“怎么问这个,后宫不干政,你问我,我该如何回答?”
傅吟惜压着声又问:“方才在太极殿,起初还好好的,可我与裴衍之告退离开时,陛下的神色似乎不太正常,像是十分疲惫。”
温珍儿一听是裴烨恒的事,原本随意的目光不由认真一些:“应该是朝堂之事烦心吧,春闱将近,宣王谋逆一案又未有落定,诸事挤到一处,估摸是累着了。”
傅吟惜神色犹豫,想说什么又最后咽了回去。温珍儿在宫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见她如此,当即问道:“怎么,是觉得哪里有不对的?”
她这么问,傅吟惜索性直言:“其实在去太辰宫路上,我们还碰见了奚妃。”
她说着,双眼一直看着温珍儿,就见她蹙了蹙眉,但又很快恢复如常:“哦,也不算稀奇,这段时日陛下多是宣召她侍寝。”
“可我们去的时候都辰时已过,这个时间段,除了皇后,以往哪有后妃还留在太辰宫的。况且,陛下明明疲累不堪,怎的还会让奚妃一直留在那儿?”
温珍儿垂眸沉默,半晌后才幽幽开口:“见着喜爱之人,疲些累些也无妨……吟惜,你如今与裴衍之走在一起,姨母心里也有事要与你说。”
话题转得有些快,但傅吟惜看着温珍儿的神色,却并不想临时起意,她点点头:“姨母请讲。”
温珍儿叹了口气才道:“之前奚妃不得宠,我还一直想着要再为陛下再添一子,一来是为了温家与自己,二来也是为了安安。她一个小公主,若是日后陛下与我都不在了,即便她身份尊贵,可没个嫡亲的兄弟姐妹倚靠,到底容易被欺负。”
傅吟惜听得皱起眉头:“什么在不在的,姨母必然是长命百岁的。”
温珍儿摇头笑笑:“那都是安慰人的话,如今我可得为安安提前谋划。”
“姨母的意思是……”
“之前我只愿你能远离这朝堂后宫,可你如今却还是一只脚踏了进来,”温珍儿面色平静,语重心长,“裴衍之是不是良人,我无法保证,但在陛下这几个儿子里,他的确是最有能力与厉王争上一争的,宣王倒台,立储一事再一次被抬到明面,你可知道这几日来皇后都在做些什么?”
傅吟惜一顿,摇摇头。
“她在筹划给厉王也寻一门好的亲事,光是这几天,源源不断的仕女图从宫外送进来,只怕这宫里很快又会有喜事了。”
傅吟惜想到最后一次见到裴琅谌还是在南山,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温珍儿倒是眼尖,见她沉默,不由一瞥:“怎么,难道是厉王同你说了什么?”
“姨母……”傅吟惜有些惊讶。
“你也不必觉得意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