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
宁宴心中的不安被她这一声弄得逐渐平复, 只神色缱绻地将额头相抵,静静听着眼前人的呼吸声。
还好她未被迷惑。
只是,
“点点, 你。”
他将指尖搭在苏雨手腕轻点着, 眼神中忧色鲜明。方才他用内力探了圈,苏雨丹田处空寂,气息微弱,体质也比之前差了许多。
手腕处被人攥得发紧,他眸中的心疼同恨意丝毫不加掩饰,瞧得苏雨心头发酸。
她将宁宴泛凉的手捂着, 无声抚慰着。
“没事, 他伤不到我。”
“宁宴”虽对她下了药,原先的内力也被化了去。不过, 多亏了她师傅, 如今以她的体质这些不过是暂时。
宁宴能寻到她以是不易,若是此时再贸然带现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她出去,只怕是难上加难。
手心被塞进了东西,苏雨的思绪被打断,低头时便瞧见只同茹娘那日给她的玉佩相差无几的玉佩。
略有不同的是,刻在一角的半只翠蝶。这是蝶谷的标识,是师傅的玉佩。
苏雨面露惊愕地抬头。宁宴怎么会知晓师傅。
院外的人声逐渐多了起来,宁宴并未多说, 只从怀中拿出张信件递给了苏雨, 俯身亲啄在她额间,
床幔微动, 榻上便只剩下苏雨一人。
“夫人, 到时候用午膳了。”
不知过了多久, 四下漆黑,连风声都几近撕裂的狰狞,那处破院还同苏雨头回误入时一般冷寂得骇人。
苏雨神色复杂得回头瞧了眼屋中再普通不过的布局,凝气将自身动静降到最低。
密道处无烛火,她指尖嵌入掌心强迫着将调动内力前行,等确认了四周并未活人的存在,便将挂在墙上的烛火点燃。
地牢里渐渐出现了昏暗的光亮,地上的沾着凝固血渍的锁链,一旁架子上的刀,瓶罐,还有翻在一侧已经僵硬的蛊虫残骸。
这哪是什么密室,分明是牢,一座嗜血的牢。
苏雨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后退了两步,脑中将过往种种全涌现了上来,凝结成的猜测让她不敢再多想。
在密室中探寻一圈后,苏雨在架子最底层寻到了一本被藏着的册子,泛黄的纸页上是用血书下的字迹。
等她再想翻开这册子时,眼前的画面倏然间扭曲了起来。
“夫人,醒醒!”
苏雨猛地睁开了眼,将面前拿着胭脂的丫鬟吓得险些将东西打落。
四周是陌生的布置,满目被装饰的红色。
她想起了,这是在筹备着成亲。
苏雨平复着气息,靠在椅背上闭了会眼睛,指尖紧攥着扶手逐渐泛白。
先前她未被下药前,曾再探过那处破院,原先是不解但如今算是懂了。那册子上面的画让她看得浑身泛冷,双生子,蛊虫,嗜血,发病。
宁家世代双生,但明面上只有一位家主,被抛弃的,被蛊虫择为“仆”的那位,便不得见光。
而这一代被牺牲的那位,毫无疑问,是宁宴。
宁家的人心只怕都是冷的,也忍心将一个个孩童自幼困在里边,活生生当做药引。
这座院子里却也不知藏了多少被遗弃的尸骨,宁家如今代代衰败,这些人却偏执得将双生蛊当做上苍给的指示,要给宁家留下最完美的后代,
面上被沾着胭脂的指腹轻点着,苏雨缓缓掀开了眼皮,按下心底的怒与疼,眼神幽幽地望向铜镜中的自己。
丫鬟怯怯地将东西收拾起,俯身想将苏雨搀扶起,却见眼前的人愣愣着也不说话。
“夫人,到时间了,家主还在外头候着呢。”
苏雨挺直了身子,缓缓吐出口郁气,倒也没为难她,顺从地站起了身。
她也没想到“宁宴”如此心急,做戏的进程也未免太快了。离她被诓到这不过几日,今日便筹备着正式拜堂成婚了。
师傅留下的信让她等到成婚之日,再两处攻破。
流苏绣鞋跨过门槛,头上的发钗簪子压得苏雨这位向来只用几根发带的人险些怕掀翻了。
小院门外一身红袍的“宁宴”早候着了,见着从屋子里出来的苏雨,眉眼带笑着走上前牵住了一旁的老嬷嬷递来的牵红。
“婚事从简,让夫人受委屈了。”
苏雨强忍着恶心,红盖下嘴角扯出抹僵硬的笑,浅浅摇头。
同样都是一个肚子出来的,宁府倒底如何是将这位变成了如今偏执的模样。
狂妄又惹人厌恶。
虽说是婚宴,只不是草草拜个堂。
苏雨被牵着,红盖头微动间视线往四周打探去,堂室周围站着的一排人神情冷漠,莫名瞧得人心发冷。
“夫人不必紧张,从今往后宁某会护着你。”
手中的红绳被苏雨攥得偏移,“宁宴”以为她许是紧张,柔声在她身旁安抚着。
婚堂前的两座椅子上空荡荡,他也不在乎。待一切准备好后,新人就位,只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管事。
“一拜天地。”
耳边声音高亮,红绳一端微微倾斜,苏雨却站着连应付一会都不肯,估摸着时间也该到了,索性打算掀开盖头。
只是还没等她掀开盖头,厅堂外的火光乍现,紧跟而来的刀剑声瞬间充斥在了这处原本寂静的婚堂内。
苏雨将红布掀下,蜷在宽松衣袖下的掌心微热,将匕首紧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