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乖巧地应着,坐在床榻上等望着人走了,才吩咐丫鬟洗漱用的东西拿来。
踏出房门的瞬间,苏雨被眼前的光刺得半眯上了眼,院中站了一群金莲护卫,见着她后同声恭敬地唤着‘主母’。
“近日府上有刺客潜入,家主担忧夫人安危。”
丫鬟笑着解释了番,边小心将苏雨搀扶下了台阶。
“他一贯如此贴心。”
苏雨望着眼前的场景,莫名觉得恍惚但又熟悉,让人想逃离。
逃。
苏雨被这念头惊得险些摔了下去。宁郎珍她爱她,她怎可生出这种辜负他的念头。
“夫人!”
“夫人当心些,您自从上回损了内力又伤了脑子,体质不如从前了。若是摔着碰着,家主怕是又要罚奴了。”
她轻拍着比她还受惊的丫鬟,在院里走了阵,果然觉得脱力,没过多久又被搀扶进了房内小憩。
“我不喜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我,你们先退下吧。”
苏雨摆摆手,随意坐在贵妃榻上,见面前的几个丫鬟面色为难地站着没一点想退下的动作,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
“是只有让家主来才使唤得动你们吗?”
“夫人莫气,屏儿这就带他们退下。”
站在前头的丫鬟欠身后,转身同后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就领着退出了房。
房门被轻声关上,苏雨静默地坐着,慢悠着将手中的糕点咽下,等将一整个吃下后才站起了身。
屋内装饰得华丽,瞧得出精心准备的。苏雨在房内转了半圈,忽觉乏力脚步一转迈向了床边。
罢了不想了,睡一觉再说。
她眼尾生出了些困顿的泪珠,面容疲惫着坐到床边,刚想将两侧的床幔拉下,背后便传来两声轻唤。
“点点。”
苏雨手上动作微顿,下意识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才继续将绣着牡丹的床幔放了下。
她向后望去,便瞧见一张熟悉面容,不由得愣了几分,神色迟疑地唤道。
“宁郎?”
宁宴听着她的话,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尾下垂着望向苏雨,干涩的唇瓣被抿成条僵直的线。
这反应。
不是宁郎。
“你是谁?”
理智告诉苏雨只需唤大声些,屋外的那群人不过片刻就会涌入将这位闯入者扣押,但他面上的晦涩却猛地让苏雨心头一滞,无端沉下声,用着两人间能听见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不是他。”
“我是宁宴。”
宁宴面上憔悴,眼底乌青显眼。那位将新房布置在城中一隅,藏得极深,他从府中带人逃出时苏雨已然没了踪影。
谁晓得在见面时,也不记得他了。
这房中红色多得喜庆,却看得他心头发闷。偏生他还不能斩断双生感应,只能极力将情绪波动降低,以免被他察觉。
“点点。”
这声哽咽中带了些哭腔。
苏雨望着他,在宁宴期盼的目光中,缓缓又出了声。
“兄长?”
记忆中宁郎有位双生兄长,取名与“宴”同音,虽是双生却常与他争执。
“你?”
这床上说话的场景过于熟悉了,苏雨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对。还没等苏雨再问些什么,宁宴却忍不住向面前的人靠近,想好好看看惦念已久的人,也想让她再唤几声自己的名字。
两人间的距离极近,宁宴几乎是将她虚揽在了怀中。
“兄长,我现在是你弟弟的夫人。”
她将尾句两字咬得极重,神色不悦地向后仰去。
宁宴在她眼里打探了几圈,期盼她是像往常一样在打笑,只可惜并没有,心下一沉。
“点点。”
定然是那位用了蛊,将苏雨的记忆篡改了。
他要如何让苏雨记起他,让她相信这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
宁宴无措地跪坐着,将苏雨的手攥着,又生怕她抗拒只好没过一会又松了开。
指腹在熟悉的掌心轻划着。半晌,耳旁传来阵轻笑。
“怎么,兄长想偷,情?”
作者有话说:
弟弟(害羞):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