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走到我与老白跟前, 伞沿一抬,先撑着给我挡雨,恭敬颔首:“属下来迟。”
看他模样陌生,声音也完全不熟, 我摇摇头:“无妨。”
拿着大斧子的老白上下打量他一眼, 毫不客气, 直接抬腿横扫过去,不想却被他灵敏躲过。老白当即不悦,怒目斥责:“行啊你小子,老子揍你都敢躲了?”
“哎呀爹!”原本不苟言笑的男人脸色大变, 软声求饶,“当着江姑娘面, 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等等。
这句的声音怎么?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神秘的男人,犹疑着问:“你……你是小白?”
小白顶着陌生人的脸, 眨眨眼睛:“江姑娘慧眼, 正是在下。”
还真是小白?
刚才那杀人于无形, 身手了得的高手,竟然是小白?
我还以为小白就是个吉祥物呢, 原来他真是凭本事跟在沈堕身边的。
小白见我如此惊讶,手握拳抵在嘴边干咳两声,不好意思地说:“本来公子让我回去闭门思过, 结果刚上关门, 又把我给叫来了,说让我跟着您。以后我就是您的影卫了。”
“我的影卫?为什么?”
易容的小白看着更为憨厚, 在那傻乐:“就, 升职了呗, 嘿嘿。”
“升职?”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好像跟他沟通不了,转为看向老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跟着我是升职了?”
老白支吾着:“额,这个,哎呀下这么大雨,咱们赶紧上车吧,再不远就到地方了,回去再聊。”
“对对对,先上车,上车。”小白也附和着,一门心思给我打伞,生怕我淋了雨。
我们回到马车上,将滂沱大雨置于身后,仿佛刚才惊险的一切也都不曾发生,长街依旧安宁。
赶车的人从老白变成了小白,老白则坐在车口处,撩着帘子,不停地发牢骚:“往前,往前啊!使劲儿!再歪都上树了!你看你这样子,我找头猪来都比你会赶!”
栗子小声问我:“这又是谁啊?”
“回头再跟你好好解释,这是之前跟咱一道的小白。”我拍拍栗子的手背,以作安抚。
老白回过头来,笑呵呵地,完全不似对小白那样严厉:“江姑娘,给您添麻烦了,这小子什么也不行,就是个混子,怎么说也教不明白。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刚才凭一己之力,无声无息地潜入弓箭手之间,瞬息连杀三人而不动声色,如此功夫还叫混子?老白也太谦虚了。
“……小白是你儿子?”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生出这么个玩意儿来。”老白恨恨地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前头小白嚷嚷:“哎呀爹,面子,面子啊!”
老白挥挥手:“赶你的车吧,连个马都拉不明白还要面子,我看你像块面子。”
这爷俩的沟通还真是……不同常人,别有风格。
我劝老白:“老白你也是的,别总说他,孩子是需要鼓励的。虽然他是人傻了点,看着也不太聪明的样子,遇到事没有丝毫原则,一经吓唬就马上倒戈当叛徒,胆小懦弱还狗腿,没一点靠谱的地方……但是他武功高呀,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
小白:……
老白点点头:“也是,幸好这小子还会点功夫,不然他就该跟着芳芳去养猪!”
原来沈芳芳竟是养猪的。他们连星阁的日常这么生活化么。
我问:“沈芳芳是你外甥?”
“唉,”老白又是一声叹,“我也不知道怎么生出那么个外甥来。”
小白插嘴:“爹,芳芳又不是你生的。”
老白瞪他:“有你什么事!大人说话少多嘴!”
“那我也不是小孩了啊。”
“你再说?”
“好了好了……”我觉得我就是个卑微的打圆场工具人,“有话好好说,别急别急,大家都和平一点,和平一点……”
旁边栗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意思分明在说:江荆禾你也有今天。
幸好目的地很快便到了,小白让马儿停下,跳下车,还是先给我打伞。我往外看了一眼,是一家挺气派的酒楼,但今日没有营业,安静极了,里头没客人,门也只开了半扇。
有伙计听见我们的动静,探头出来瞧了一眼又进去,应该是赶去通报了。
我和栗子下了车,老白却没有跟着我们一起,而是重新牵起马儿的缰绳,随口又骂了小白两句,就此告别,赶着马车掉头离去。
我问小白:“你爹不留下吗?雨这么大,就算要走,何不等雨停了。”
小白不以为意:“他的任务就是砍柴,做饭,赶马车。你叫他休息,他还嫌你多管闲事。”
这时栗子用胳膊碰了碰我,打断我跟小白的闲聊:“哎,出来了。”
我回过头去看向那门口,果然出来几个穿着统一的伙计,把大门打开后退到屋檐下站成了一排。
门里款步走出一翩翩玉公子,淡青色衣衫,衣摆处绣着青竹,素简中透着雅致。身边两个随从共撑一柄大伞为他遮雨,更有随从抱着一卷厚厚的地衣跑出来,在门口石板路上为他铺下长长一条路。
他走到我面前,温和地笑了笑:“江姑娘,天气不好,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在下沉香香。”
得,又是沈堕给取的好名字。
我对他回以抱拳,简单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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