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门进去,找了个墙头翻进去,把刚买回来的竹叶青放到蔡老头窗边,然后摘掉帽子回自己的寝屋。
前边的正殿,还有几个没睡着的人在守夜,朔望不往那边去,绕了个远路走,经过了叶迢居住的小院。
那院子门开着,朔望不经意望了一眼,看见叶迢在院内跪着,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一个牌位,昏暗的烛火光照出了上面刻着的字——
昭王魏氏以诚……之灵位……
朔望不由自主地,低声念出了这几个字,正跪着的叶迢听到动静,慌忙起身想要将那牌位收起来,下一刻手就被朔望死死攥住。
叶迢挣脱不开,看向朔望想叫朔望放开,话未出口,见朔望眼底猩红,脸上的血凝结发黑,整个人像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叶迢被吓得一激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恶鬼语气凶狠:“谁要你供奉这个牌位的!!”
叶迢冷静了一下,磕磕绊绊道:“我……是我父亲。”
朔望一愣,叶文章?
叶迢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来:“我父亲,自……自昭王死后一直供奉这个牌位……后来他被……被处死前,要我得救以后,也要继续供奉。”
“我也不知晓为何,”叶迢说,“但此乃我父亲遗愿……我定会完成的……”
朔望松开了叶迢的手,将那牌位抢到手里,恍惚地出了门。
叶迢不敢上前去问他拿,只能在原处急得掉眼泪,看着朔望走了。
叶文章……叶文章……
他曾经是昭王部下,朔望还是世子的时候,还叫他一声叶叔叔。
甚至于昭王还想让他和叶迢定娃娃亲,只是当时他黏着岑闲,觉得一定娃娃亲就不能和岑闲一块了,怎么也不肯同意。
但是后来,昭王私藏甲胄的事情,也是叶文章和几个昭王部下爆出来的。那些部下……现今非死即伤……有大半是……
锦衣卫的手笔。
朔望心口一疼,仿佛血都倒回去了!
混沌的记忆里面,他想起带着叶迢下江南的时候,他若有所思问江浸月:“那岑闲劫她,也是为了她身上的秘密吗?”
彼时马车里面,岑闲睁开眼,像是在看着他,声音平静说:“不,想要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
“我救她,不过为了兑现一个承诺。”
所有的事情堆叠在一起,被一条线串起来,朔望双眼越发红,他知道只要自己抽掉这条线,一切的事情都会展现在他面前。
岑闲救叶迢,是为了一个承诺,他用这个承诺换了什么东西?
当年昭王府没有人相信昭王会私藏甲胄,朝廷上也对此非议纷纷。私藏甲胄,这是谋逆的大罪!昭王魏以诚十几岁就带兵守着边疆,他会反吗?
可是证据确凿,先帝下旨抄了自己弟弟魏以诚全家,以儆效尤。
自此此案封尘,再无能见天日的时候。
岑闲如今是权臣,他想要什么没有,即便是兵马,他也有北大营和锦衣卫,他还能和一个阶下囚交换什么呢?
他同叶文章交换的……朔望死死抓着牌位,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是关于自己父亲昭王一案的事情。
岑闲想要为当年的昭王沉冤昭雪么?
他快步跑回自己的寝屋,将自己父亲的牌位端端正正放在了桌上,哆哆嗦嗦在牌位前点了一盏灯。
昏黄的灯火照量漆黑的牌位,还有朔望几无人色的一张脸。
所以呢?为什么赶他走?是怕上京之大,有人认出他是昭王府的余孽么?!
我要问清楚他,朔望冷不丁想,就算逼,我也要逼他说。
朔望抓住自己摆在桌前的横刀,转身出门了!
白马绝影在半夜发出一声嘶鸣,索命门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朔望已经消失在巷尾。
作者有话说:
蠢作者将话筒递给朔望:咱合理讨论,您真的敢并且舍得逼问人家嘛?
朔望:……
现在压力来到了指挥使大人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