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前私塾开在京城最为僻静的临水河畔, 来来往往的都是大着肚子的孕妇和孕夫,除了像误入此地的嵇雪眠。
嵇雪眠眼神好,在人群中敏锐发现了一名眼熟的女子, 沈敬的妻子孔月……和浪子沈敬。
嵇雪眠转身就想走,被段栖迟拦腰抱住, 有些玩味的眼睛盯着沈敬, 薄唇轻启,十分调侃:“看来上次恐吓他还是有点效果的。”
嵇雪眠被他搂的死死的, 本来看他们俩的人就多,这下更惹起了一小片惊呼声。
“你恐吓他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嵇雪眠不知道段栖迟曾在国子监见过小崽崽的事,有意挣扎了一下, 反被那人抱的更紧, 摄政王的表情却十分惬意自得,甚至眯起了眼缝, 舔着虎牙, 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孔月骗我,说小崽崽是沈敬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我答应她教训沈敬, 说的是, ”段栖迟放低声音,凑近了他耳边,含着些许笑意说道:“再在外面乱搞,断了他那处,装宝贝盒里, 挂他床头脑袋顶上天天看。”
怪不得好久没看见沈敬出现在摄政王府了,感情是怕没命浪, 反倒是成了个收敛脾性的浪子。
“我看够呛,要不直接断了吧。”嵇雪眠淡淡说道。
段栖迟没忍住笑出声来,低下头,同他鼻尖碰着鼻尖,嘴唇似有若无地掠过他的唇畔,笑意挡都挡不住:“司伶,我好怕啊。”
嵇雪眠翻了个白眼,偏过头躲开,雪白的两腮悄悄漫上一点点红晕,他不喜欢大庭广众之下太过亲昵,“你怕什么?说的是沈敬,又没说你。”
段栖迟长长的发丝被风吹到他的脸颊上,他微微撤开半步,背逆着清晨的熹光,眼睛在下眼睑上投下云翳一般的暗影,瞳孔直勾勾地盯着嵇雪眠,不疾不徐地启口说道:“如果是我,不用你动手,我自行了断。”
他的语气低沉,极尽温柔,让嵇雪眠不由得恍惚了一下,真的感受到了匪夷所思的……
约会的感觉。
但是嵇雪眠跟着他的思路走,真的想到了那玩意儿放宝贝盒子里挂脑袋上的场景……
嵇雪眠难以想象那么夸张的玩意儿需要多大个宝贝盒子……不行,嵇雪眠感觉自己又脸红了,不敢直视段栖迟的眼睛,心虚怕露馅,赶紧弯下|身子去拨弄鞋面,“怎么沾了些灰?”
段栖迟早看出来他窘迫了,手慢悠悠地扶住了他的肩膀,把燥红了的清清冷冷的首辅大人摆正了,自己半跪下去,用衣袖口处细致地擦拭着他的鞋面。
“你方才想到了什么?怎么又脸红了,莫非是……”他的声音从下方悠悠传来,带着些许揶揄的笑意,不怀好意地问他。
嵇雪眠看着他的头顶,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昨天晚上的情形,手心的触感仿佛还未消散,历历在目的皆是昏暗烛光下,他用那里,无声表达出的激|烈而不可言说的爱意。
嵇雪眠的心脏高高悬起,按住了他的肩头,修长好看的五根手指插|进他的发中,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什么也不是,你快点起来,鞋面早都干净了。”
段栖迟对他心里在想什么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缓缓站起身来,唇角一勾起来,墨黑浓长的睫毛垂下去,盯着自己沉睡着的那一处,又抬起眼睛,直视嵇雪眠躲闪的目光,“你想说,你很喜欢用我的东西,舍不得断掉它?”
嵇雪眠的脸轰隆一下子红了个透,像是做贼偷东西被人抓包那么心虚,闭了下眼睛,恨不得把耳朵也塞起来,不去听他低沉愉悦的笑声,震得嵇雪眠的耳膜嗡嗡作响,“你……给我闭嘴,注意影响……你不要脸,我还要……”
段栖迟没有一点点怒意,尽管他被嵇雪眠骂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只是勉强把笑意收敛了起来,任由羞到家的首辅大人把他推一边去,见他不走,认命一般地折过身来,“你走不走?”
段栖迟好整以暇地伸出手来,平张开手掌,笑吟吟地告诉他:“那你可得把我牵住了,等下走丢了,我怕我逮谁跟谁说,嵇首辅喜欢我的……”
“手给我!”嵇雪眠一把扯住他的手,被他马上像藤蔓缠树一样紧紧拉住,五指交缠,密不可分。
段栖迟根本藏不住眼里的笑,看着他忍无可忍地把自己扯到私塾门口排队,单薄挺拔的脊背有些发抖,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气的。
这个时候,人群里已经开始有些熙熙攘攘的议论声,非常兴|奋,隐约听得见“摄政王”、“首辅”之类的词汇。
嵇雪眠干咳两声,不太自在,把段栖迟一巴掌推到了五步以外的地方,非常礼貌地保持着距离。
他早就听说了,一个摄政王,一个首辅,最近频频绑在一块儿出现,不合传闻就要不攻自破了,甚至民间出了好多他俩的画本子,暗戳戳编排俩人天作之合、虐恋情深的故事一套接一套的。
内容劲爆,画风大胆,有时候嵇雪眠真的怀疑,自己有没有和段栖迟在水下“深夜交流”导致异化成鲛人,摄政王夜夜娇宠小人鱼落泪成珠?
还是说化身男扮女装的和亲公子,新婚之夜被发现男儿身结果面临九子夺男的艳事?
没错,嵇雪眠看过不止一本,谁让他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看书太快导致看的又多又杂,很快就把能看的史书监本之类的都看完了,直到他发现,民间撰写的杂书好像也很有趣。
这要是让段栖迟发现清高孤寡的首辅帝师某些消遣是看乱七八糟的杂书,脸还要不要了?
总之,嵇雪眠不用想都知道,摄政王带着首辅大人出现在产前私塾,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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