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渡气。”
嵇雪眠没好气地拦着他,“你歇歇吧。”
说罢,他顺着莲花池的一侧,挨个揪下莲藕头,放到地上。
摘完了一圈,段栖迟把所有莲藕都抱回大殿里,往嵇雪眠面前一推,拄着下巴片刻不移地看着他。
嵇雪眠无奈开始剥莲藕。
一颗一颗,雪白如玉珠。
剥到最后,莲藕撒了一地,不知道谁的衣衫铺了一地,和靴子堆叠在一起,桌子上掉落的藕珠砸下来,滴溜溜滚落好远。
嵇雪眠望着那些落在地上的藕珠,很是生气:“不吃别浪费。”
段栖迟捂住这张严厉如锋的嘴,“对不起,老师。”
嵇雪眠一愣,脸火速红了起来,支支吾吾要说话。
段栖迟掌心一口牙印,松了手。
嵇雪眠得以说话,皱起眉头:“谁是你的老师!”
段栖迟笑出声,“你在南疆这样训我就罢了,现在回了宫,你只要训我一次,我就叫你一次老师。”
“闭嘴。”嵇雪眠被他的话撩的火气上心,“去捡起来。”
“老师,现在可捡不了,我先吃别的,等会儿再搭理那些莲子。”
嵇雪眠眼瞅着莲子出现了重影,只能钳住他的肩膀,气的猛捶。
等到翌日上朝的时候,嵇雪眠差点就迟到了。
一看见嵇雪眠,平常交好的同辈、长辈都围了过来,一阵寒暄。
“嵇首辅可还适应南疆的气候?微臣还想着年末带着妻儿去一趟,散散心。”
“嵇首辅可不知道,您不在京城这些时日,微臣想去吃酒都没了兴致。”
“嵇首辅,微臣……”
嵇雪眠和大臣们说着话,时不时就点点头。
见他难得和颜悦色了些,大臣们的话也多了起来。
“嵇首辅,这次立了大功,还一点看不出架子,不愧是贤臣啊。”
“诶,宋大人,这话说到了点子上,不像摄政王陛下,昨天宿在了宫里,虽说没什么不妥,说出去到底——”
嵇雪眠淡淡劝告,“林大人,少说两句,为官这么多年,怎么还不懂得隔墙有耳?”
“是……谢嵇首辅提点,微臣一时疏忽了。”
鼓响,上朝,嵇雪眠照旧站在左侧之首,段栖迟则站在宣沃的右下侧,神色轻松自若。
他的视线瞥过来,长眸微眯,闪出些许笑意。
嵇雪眠干脆错开他的视线。
宣沃坐在龙椅上,“诸位爱卿,朕有意把扩充后宫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一,可有疑意?”
自然不会有大臣说不行,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下了朝,宣沃拦下嵇雪眠,“老师留步,朕有话讲。”
宣沃身边的赵禹却俯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宣沃面露不悦,“叫他等着朕,别那么不安分。”
赵禹低着头,“是。可是皇上,雪公子已经三天不吃饭了,再这么下去,恐怕出事啊。”
宣沃似乎很是头疼,“朕昨夜同他喝多了酒,此刻不想见他。”
嵇雪眠眉峰一凛,觉得不对劲。
“雪公子是何人?”
宣沃“啊”了一声,很紧张,“是……是……”
这态度,几乎就是昭然若揭了。
这个什么叫雪公子的,八成是他养的娈宠。
嵇雪眠勃然大怒,“宣沃,昨夜陛下来找臣看折子,臣还欣喜万分,结果陛下回了宫,居然——陛下怎可耽于酒色?”
“老师,朕没有。”宣沃不开心了,“母妃让朕纳妃,朕答应了,您让朕学书,朕也做到了。现在不过是和个看的过眼的男子玩乐一下,怎么就让老师生这么大的气?”
嵇雪眠不和他对话,直接质问赵禹:“那人谁给陛下寻来的?”
赵禹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宣沃,继而承认,“是奴才。”
嵇雪眠却不完全相信,但他不打算现在就逼问出个结果,深深看了宣沃一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该怎么说?宣沃说的有理,什么都没耽误,玩弄个小宠又怎么了?
可是嵇雪眠就是觉得不对劲,偏偏还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这和男女没什么关系。
嵇雪眠想了一下,想出了原因。
是因为宣沃的态度。
他在包庇这个娈宠。
嵇雪眠的胸口起伏,阴晴不定地看着宣沃。
宣沃心虚了,正要去拉嵇雪眠的手,嵇雪眠撤退一步,不让他拉。
宣沃更委屈了。
正在这时,看了半天/白戏的段栖迟走了过来,“宣沃,还敢顶/嘴了?”
他大大方方的站到嵇雪眠身前,“既然你老师这么生气,你不如少说两句。”
宣沃踹了赵禹一脚,泄愤一样,“叫你多嘴,当着老师的面,瞎传什么话?”
嵇雪眠就那么定定看着宣沃。
段栖迟哼笑一声,低声问他,“随我去喝碗莲子羹?莲子养心,此刻再合适不过了。”
嵇雪眠正在气头上,正要拒绝,肺气一上来,又咳了几声。
果然咳出了血。
宣沃吓到了,“老师,您怎么了!”
段栖迟的神情突然变得阴鸷,一双隽美的眼眸透着冷漠锋锐的怒火,他神色不善,嗓音低沉地说道:“首辅大人因为你气坏了,宣沃,你还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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