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没有再做过分的事情,而是松手放人,极其细心地把嵇雪眠的衣裳整理好。
嵇雪眠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去了。
看他走了,段栖迟收起笑容,长睫低垂,解了刺客的绳子。
刺客将信将疑,“摄政王,你什么意思?”
段栖迟慢条斯理地说道:“回去之后,把嘴闭严实了,本王不想听见关于首辅大人的任何不利传言,否则,小心你的舌头。”
刺客默了默,终究是忍气吞声地走了。
段栖迟看着他离去,不用他吩咐,林渊便提腿追了上去。
嵇雪眠一路上都有些心绪不宁,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对段栖迟这个人产生了新的看法。
他疯,但他好像隐隐约约还是曾经的段栖迟。
他刚才所说的话,也许是真真假假。
嵇雪眠有点拿捏不稳,他杀了刺客,又留了一个,说明他想要这个刺客投靠他,替他做事。
段栖迟究竟在南疆都在干什么?
回了营之后,嵇雪眠只看见了守在原地的兰慎。
兰慎见他安然无恙回来了,稍稍放了下心,原是他时刻注意嵇雪眠的去向,若是嵇雪眠再不回来,他便要离营去寻。
看他好像在思虑些什么,兰慎便隐匿了身形,决定不去打扰。
一连三日,嵇雪眠茶饭不思,也不出帐篷门,兰慎时时观察之,心里也不免着急。
摄政王营地里的饭菜荤腥不忌,士兵们从山上抓野兔,下河里捞鲜鱼,抓到什么吃什么。
伙房里正烧着菜,兰慎在菜板子上扯了一条兔腿,心想着给他家大人送过去,哪怕软磨硬泡也要让他吃,别给饿坏了。
兰慎想起在京城的时候,他家大人忙于操劳饿肚子,患有隐疾,时常腹痛,军营里没有御医开方子,哪里行得通?
他正走到帐篷门口,正巧遇上一名士兵,端着一碗盖着瓷盖子的小锅,站在那里,正欲请示嵇雪眠。
兰慎走过去,揭开盖子,眼瞧着热气腾腾,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白沫,闻起来却是芳香四溢,好闻的很。
“这是什么?”兰慎问道。
士兵便答:“是伙房特意给嵇大人熬的滋补药,其余的我也不知道。”
兰慎不放心,拿怀里银器试了一下,过了半晌,看没有毒,便接过来:“你回去吧,我送进去。”
他撩开帐篷,不出意料地看见自己大人又在桌案前,眼前又是熟悉的折子,他正在皇帝困惑的折子上做批示。
兰慎只好盛了一碗端过去,提示他:“大人,喝点东西吧。”
嵇雪眠抬眼皮,默不作声地瞧了一眼,“这是什么?”
兰慎道:“伙房熬的,是滋补身子的补汤,卑职试过,没毒,可以放心喝。”
兰慎又举着兔腿道:“还有兔腿,很有营养,补身/体的,大人一并吃了吧。”
嵇雪眠没胃口,只是不忍拒绝兰慎的好意,便道:“汤我喝了,兔腿你拿去吧。”
见他拒绝,兰慎和他辩了几句,败下阵来,妥协了,只盯着嵇雪眠一口一口喝完了汤,才不情不愿地端着小锅离开了。
到了晚上,营地里一片静谧,唯独嵇雪眠的帐篷里传来窸窣的动静,似乎是辗转难眠。
嵇雪眠睡不着,觉得浑身都在发烫。
他强忍着不适,又看了几张折子,抬笔却写不出字,满脑子浆糊,只得靠在木椅上蹙眉歇息。
陛下的学业还需精进,总归是年纪小,先生长先生短的,撒娇耍赖,何日才担得起重责。
他兀自忧心,帐口处凉风却被一人衣袂带起,嵇雪眠便知是谁又来为难他。
他起身施礼,“王爷恕下官不适,若有事还请明日再议罢。”
段栖迟却不听,撩开衣摆,施然坐下,将提来的酥饼点心放在脚凳上,打开了袋子口,花样儿恁多。
他捻起糕饼,看似心情不错,笑眯眯问道,“雪眠吃吗?”
嵇雪眠谢绝,“谢王爷美意,臣吃不下了。”
段栖迟也没逼他,便将糕饼放了回去,展开嵇雪眠揉成团的废纸,看也不看一眼,只是仔细擦了擦手指上的酥皮碎屑。
嵇雪眠瞥了一眼,废纸上是关于破堤水情的防治建议,只勾勾抹抹写了一半。
段栖迟擦净了手,而后直接揽住嵇雪眠的腰,把他扯到身前。
嵇雪眠深吸一口气,“王爷又要干什么?”
他把桌案上的笔山墨池和未写完的折子推到一边,省的一会儿万一动起手来,砸坏了东西。
两人靠的近,段栖迟皱着眉头凑近了他耳畔,闻了一闻道:“这药喝了竟没用吗?”
嵇雪眠一时没听懂,“什么药?”
听他疑惑,段栖迟忽地冁然一笑,“滋补的汤药,没人和你说过吗?”
嵇雪眠被迫坐在他膝上,紧皱着眉,段栖迟便道,“看来还是有用的,我好像闻到了一些,比那夜更香的味道。”
“这汤有什么功效吗?”嵇雪眠看进他眼底,摸不清他的真傻还是装疯。
段栖迟却神秘地笑了笑:“你猜。”
“臣愚笨,猜不透。”嵇雪眠起身便要离去。
段栖迟双手握住他的腰,寻了处腰眼按下去,当即便叫这冷着脸的人儿塌了腰,唇角勾起来,“不许走。”
嵇雪眠无奈闭目,“王爷不肯说就罢了。只是那汤竟是为臣一个人熬的,多谢王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