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尊注意听,竟然听见他在呼救!
“救救我.......救我......”
这是被噩梦魇住了。
“决明。”周启尊皱着眉,用温热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张决明的脸,“决明,醒醒。”
“别走......”张决明的手像把铁钳子,猛地叩住周启尊的手腕,“你在哪......”
周启尊被他这一抓,腕骨差点没裂开。他板着脸,心说张决明这是搁梦里撒摸哪尊佛?急成这样?
得给张决明叫醒。
周启尊没客气,指腹在张决明脸颊上狠狠揉了一把:“醒醒。”
张决明身体猛地抽动一下,像是被吓个好歹似的。
“......”周启尊承认自己心软了。他一只手被张决明抓着,另只手抹了把张决明的脑门儿,抹了一手心湿凉。
“别......你别走......”张决明张嘴倒了口气。他前胸忽一起伏,扭头被呛了一口。
“咳咳......咳......”张决明还是闭着眼睁不开,他剧烈地咳嗽,听这动静,心肝都快被呕出来了。
周启尊啧了声,一手托起张决明的后背,给人搂起来,抱在怀里:“你这是怎么了?”
张决明是被呛醒的。呼吸道又辣又疼,咳得太用力,嗓子眼儿应该是破了,嘴里反上股甜涩的血味。
眼前一片黑。张决明听见了周启尊的声音:“睁眼,把眼睛睁开。”
张决明努力睁开眼,看见了周启尊放大的脸。
周启尊眉头掐得很重,因为表情太严肃,下巴上拉碴的青胡茬看着格外锋硬,似乎碰一下,就能给指尖剌破。
张决明发现,自己居然靠在周启尊肩头上,这让他一个激灵,立马像僵尸一样弹起来:“咳,咳......”
“别乱动。”周启尊给张决明搂结实,“你忍着点,深呼吸。”
张决明大喘了两口气,同时松开周启尊的手。他歪过头,不和周启尊对视:“咳......对不起。”
张决明:“我没事了。”
“嗯。”周启尊垂眼扫了下,看不太清,不说多秃噜,但手腕肯定被撸掉了一块油皮。
周启尊将那只手背到身后,放开了张决明。
他没问张决明的梦,反正不是好梦,不然哪能闹成那样。而且,张决明是个敏感山鬼,心思脆着呢,不好多问。
“你喝点水吗?我帮你倒一杯。”周启尊刚准备起身去倒水,却被张决明猛然拉了一把。
凭张决明的手劲儿,还有他那一惊一乍的二毛胆子,周启尊不出意外地又被薅了个狠,好悬没一头倒栽去床上。
这下好了,一只手腕秃噜皮,另只手腕八成还得出块青。
“......”周启尊坐稳屁股,“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你怎么起来了?”张决明顾不得尴尬了,他反应过来,死盯着周启尊,“你的身体......”
“哎,别紧张,你看我,好好看我。”周启尊赶紧叼住这小疯狗,顺一把绒毛,“我觉得,我应该是没事了。”
张决明一愣。他赶忙掐住周启尊的脉。
脉象平稳。体内气息游走平和顺畅。周启尊身体里哪还有什么阴煞冲撞?
“你身体里的阴煞之气......没有了?”张决明警惕得汗毛倒立,“这怎么回事?不用我的血,你起码需要恢复一个月的。”
他和周启尊对上眼,又念起了周启尊的鬼眼,心头更突突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过什么?”
“你别急。”周启尊拍了拍张决明的手背。
他那可怜兮兮的手腕已经被张决明弄得青一块撸一块,再继续掐下去,估摸真要骨折了。
奈何张决明一根筋,就是不松手。周启尊没办法,只好朝自己的手腕努努嘴:“你先放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大劲儿?说多少次了,我手要断了。”
张决明手指一哆嗦,触电似地放开周启尊。他看见周启尊手腕上的印子和破皮,心底倏得一暗,像被哗啦一下遮上一层黑布,封闭起来,挝不碎,挣不出。
凡人很脆弱,他伤了他。他的感情太阴暗,太用力了。这对周启尊来说,永远不会有好处。
张决明一直都清楚,他从没奢求过。可他心底还是那么黑,黑得茫无边际。
“对不起。”张决明说。
“没事儿。”周启尊笑了笑,“你这急赤白脸的样儿,不也是因为担心我么。”
“对不起。”张决明又说了一遍。
周启尊没再搭这句,他瞅张决明一眼,晃了晃手腕,将左手姆指上的血玉扳指摘下来:“我觉得是因为这个东西。”
“什么?”张决明还没反应过来。
周启尊直接把扳指递给张决明:“你看看,这玩意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
“扳指?”张决明没想到周启尊能把血玉扳指交给他。
——早前从黑桃那张猫嘴里听过。血玉扳指是周运恒唯一的遗物。
周启尊非常宝贝这扳指,有次黑桃用爪子扒拉它一下,周启尊骂骂咧咧,拎起鸡毛掸子撵屁眼儿揍了它俩小时,吓得黑桃半天没敢进门,还以为周启尊要发配它去茅坑里流浪。
如果不是戴在手上,这血玉扳指也是揣在兜里,掖在枕头底下,左右是周启尊仅有的念想,也是他最疼,最血淋的伤口。
周启尊要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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