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收了笑,公事公办地问。
太后也不看皇帝,只冷笑一声说:“哀家实在看不得怀有虎狼之心的人这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议和?哀家怎么听说你们上庸还在我大梁安插了不少奸细,这是个来交朋友的态度吗?”
皇帝一皱眉,下意识看了一眼郑客,只见郑客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此事。御座之下的乌默尔也摆出了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梁太后,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太后不与他多费口舌,只瞥了眼齐琛,沉声道:“太子,你来说说吧。”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太子的身上,郑客身边的小太监突然有些兴奋地小声嘟囔:“要来了要来了。”
齐琛轻轻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是锋芒毕露。他起身走向大殿中央,朗声说:“回皇祖母的话,据孙儿所查,上庸谍网经营二十余载,已经在京城中成功安插了近百名间者和奸细。他们不仅散布在市井之中,甚至还渗入到了朝堂之上!这些人一边享受着我大梁的高官厚禄,实际每日想的却是如何乱我朝纲。他们借助职务之便不停炮制冤案,将我们的忠臣良将残害殆尽,毁我长城!”
这可是一滴水掉进了滚油中,整个干元殿一下子就热闹了。不光大梁的大臣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就连上庸的使臣们都开始窃窃私语,猜测此事是否属实,整个宴会乱成了菜市场。
齐琛环顾四周看清了大臣们此时的表情,等议论渐歇才继续道:“在座许多大臣怕是已经听说了,与我有婚约的萧家嫡长女慕离,因罪被投入了大理寺的大牢,其中原因诸位肯定多有猜测。不过今日,本王可以很确定地告诉大家,萧氏女正是被那身居高位的上庸奸细陷害才入狱的。”
他音量并不高,但仿佛有一种延绵的力量,直抵人心。
宣德帝已经黑了脸。他想过这个病怏怏的太子可能心软,可能什么都不做,但他万没有想到,齐琛敢当面忤逆他,为一个妖女翻案,还找的如此蹩脚的借口。
众臣交头接耳议论嗡嗡,而同样身处风暴中心的萧尧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沉着脸吃吃喝喝,有些凶狠地不住咀嚼。
皇帝不喜欢齐琛现在的态度,他几乎是带着威胁问:“老四,你确定?”
齐琛腰背笔挺,如一柄利剑,带着锋利的锐气:“我确定,因为我不仅查出了萧氏女入狱的真相,我还查出了更多。我查出了,五年前,舅舅也是被这奸细所害,程氏的贪腐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冤案!”
“什么?!”
这话如一个惊雷,真正把在场众人炸了个惊心动魄。这下甚至没人在意萧慕离究竟如何了,她是人是妖都无关紧要,此刻,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程潜一案的分量。
齐琛挖出了那陈年的腐肉,鲜血淋漓的将想要守护的人护在了身后。
宣德帝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意,声音阴寒:“齐琛,五年前的案子,是你亲手审办的,当年说是证据确凿,今天又发什么疯?”
齐琛没有着急自辩,而是冲着虚空说了句:“来吧,本王给你说话的机会。”
话音刚落,站在角落中的一个伶人应声道:“多谢。”
大殿中人纷纷闻声望去,只见一个伶人从殿侧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袭白衣带着惨白的面具,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世家公子的从容镇定。
那人来到齐琛身边俯身下拜,朗声道:“草民就是人证,当年程氏贪腐灭门一案实为冤案,草民在此,替先父言。”
宣德帝感觉头一阵晕眩,但他死死忍住了,探身眯着眼睛想看清下面的白衣伶人,咬牙切齿的问:“你是谁?”
那白衣伶人直起身,缓缓摘下了面具。
面具之下,一双凤眸中,是翻滚的仇恨和不甘。
项椋,项存初。
“家父项怀义,正是程氏一案的当事人。诸位大人都知道,当年北方战乱南方欠收,程伯父日日为军粮忧心。就是那个时候,有一个人南下找到了程伯父,借着征粮的契机炮制了震惊朝野的程氏满门抄斩的案子!”
“那个南下的人,就是国尉庞沅!”项椋抬手,直指国尉。
上至太后下至百官,无不大惊失色。离庞沅最近的孟丘甚至微微挪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跟这人拉开了些许距离。
宣德帝缓缓坐回了龙椅,缓了片刻才说:“庞沅?你的意思是,朕的国尉是上庸的奸细?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庞大人,你怎么说?”
庞沅面对这滔天罪行的指控,却没有一丝慌张,只说了两个字:
“荒唐!”
皇帝点点头,已经从最初的意外震惊中冷静了下来。他端坐于王座之上居高临下地问:“老四,朕没记错的话,这个项椋是戴罪之身,早该问斩。他如今故作这等惊人之语,不过是为了博得你的注意,苟延残喘而已。”
庞沅身后几个官员开始附和:“陛下圣明。”
项椋看起来似乎悲愤至极,急于自证,匍匐下拜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
他话没说完就被皇帝粗暴打断:“好了!殿前狂吠乱我朝堂,拖出去,仗毙!”
然而,玄甲卫们没动。
就这片刻的功夫,齐琛就拿出了第二位人证:“父皇,儿臣还有人证,这个人证就是儿臣自己。项怀义的证词,是儿臣亲耳听到的,与项椋所言一般无二。可惜,项大人在说出实情后,很快就被人灭口了。”
齐琛和项椋的证词,相互印证,严丝合缝。
宣德帝扫视群臣,知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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