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之心头猛跳了下, 下颌绷紧,一时哽住了。
无数责备的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哪怕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他开始想, 她一定是在学校里受了欺负, 才不远万里跑来找他,他怎么可以对她发脾气。
魏衍之蹲下来, 与他视线相平,才半个多月不见,她明显瘦了很多,小下巴也愈发尖了。
她局促不安地眨着睫毛,两只小手攥着裤子, 眼睛一直躲闪他的视线。
魏衍之摸了摸她的发丝, 语气柔和下来:“有人欺负你了?”
乔栩摇头。
“别害怕, 不管是谁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为你做主。”
“真的没有。”小姑娘软糯的声音黏连在一起, 听着更可怜了。
“考试没有考好, 不开心? ”
乔栩还是摇头。
看她这副要哭的模样, 魏衍之垂在膝盖的手握紧, 脑子里冒出一个强烈念头,想把欺负她的人拎出来狠狠揍一顿。
他无奈叹了口气,既然她现在不想说就等她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魏衍之问她:“吃饭了吗?”
乔栩:“没有。”
魏衍之起身取过外套, 裹在她身上:“走, 先去吃饭吧。”
冲锋衣很大,能把她整个人罩在里面, 有植物的清香始终萦绕在她鼻息, 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就像他的怀抱一样。
基地能吃饭的地方只有食堂,这个点晚饭早就过了,只有一个窗口还开着,魏衍之用自己的卡刷了份烩面,端过来看着她吃。
乔栩伸了伸胳膊,宽大的袖口只漏出几根葱白指尖,她拿汤匙搅着面条,脑袋耷拉着,没胃口也没精神。
明明几天前她还开心地跟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这才几天,就焉了。
魏衍之坐在对面,也不催她,耐心等着。
过了好久,她终于抬起头来,湿濡的眼睫轻颤,黑葡萄般的眼睛里滚着泪珠:“我爸爸和妈妈离婚了。”
魏衍之愣了下,一时语拙,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乔栩嘴唇颤了颤,强忍着哭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小孩,什么都不懂,就算骗我也无所谓。”
不然他有了女朋友为什么都不告诉她,妈妈和爸爸离婚也不告诉她。
“我从没有这么觉得。”魏衍之说。
“那为什么……”乔栩哽咽:“你们都不告诉我。”
她的眼泪令他慌了片刻,都没有细想她话中“你们”代指的是谁,他走过去,拿过纸巾帮她擦拭眼泪:“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我没有妈妈了!”
乔栩把经过简单告诉了他,越说越难过,像是一颗盛满水的气球被扎破,眼泪汹涌的跌下来。
魏衍之轻抚着她的背,抱住她:“没关系,想哭就哭出来。”
胸腔中积压的负能量终于达到临界点,乔栩再也忍不住,在他怀里嚎啕大哭,把这么多天的坏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乔栩父母的事他是略有了解的,曾经有次跟乔嘉喝酒,他喝多了,拉着他絮絮叨叨说乔栩的妈妈想和他离婚,他怎么求她她也不回心转意。
他醉醺醺的说:“你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她跟我说让我放她走,你敢相信,她一年365天有300天不回家,她居然让我放过她,呵呵呵,她……怎么有脸跟我说这种话……”
乔嘉越说越气,猛灌了半瓶酒,魏衍之夺过酒瓶:“你少喝点。”
“我有对不起她吗?她想工作我支持她工作,她不想工作我也可以养她,她要是觉得我赚钱少,我可以出去赚外快,我我去办补习班,实在不行我下班去送外卖,我哪点对不起她了。”
“还有栩栩,栩栩每天看着日历等妈妈回来,她怎么忍心……”
是啊,她怎么忍心令她难过。
乔栩在他怀里哭累了,声音越来越小,逐渐安静。
她跟他说:“我觉得妈妈再也不会来见我了,以前她还要隔一段时间陪我演一场戏,现在她轻松多了,可以专心陪她的儿子了。”
魏衍之抱着她,静静地听着,陪她度过这样一段消极的时光。
小姑娘鼻尖通红,哭过的眼睛像是海浪冲刷的礁石,湿润发亮。
魏衍之也曾遇过家庭变故,或许说比她的遭遇更难堪,他经历过了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可是当他的小姑娘遭遇这些,他就只觉得心疼。
他希望他的小姑娘一生都在幸福快乐中成长,永远都不要明白成年人的无奈和心酸。
他轻轻抚着她的肩,声音温柔:
“栩栩,你的父母虽离婚了,但他们对你的爱是不会变的,不然他们又怎么会费心编织这样的谎言,他们也是希望能对你的伤害降低一些,等你足够强大的那天再把真相告诉你,虽然方法错了,但出发点是好的。”
“我知道,他们就是把我当小孩,觉得对我说谎也无所谓。”
大人的事她无法决定,可是他们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做事前,能不能和她商量一下,不要总觉得她什么都不懂,她已经长大了啊,她没有那么脆弱。
但她又无法怪他们,正因为这样她才憋着难受,更想哭。
情绪发泄之后,乔栩冷静了不少,还有点尴尬和懊恼,刚刚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就抱着他哭这么久。
太幼稚了。
她吸了吸鼻涕,跟他打着商量说:“叔叔,我还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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